警笛突然变成凄厉的女声哭嚎。丰田车尾的蓝烟在夜空中凝成螺旋,孙赞奇看见悬崖下的海浪突然逆流而上,无数苍白的手臂从浪花中伸出,朝着警车的方向挥舞。
女司机突然回头,脸上的皮肤开始大面积脱落,露出
“天王老子也别想跑!”孙赞奇突然爆发出一声嘶吼,左手探向隐蔽的枪套。
女司机突然发出刺耳的尖笑,整台车剧烈晃动,他看见后视镜里那张脸忽然分裂成无数碎片——警车突然垂直下坠。
悬崖边缘的狂风撕扯着孙赞奇的警服,他突然意识到副驾驶女司机正在低声呢喃——那些古旧的咒语像腐烂花瓣在车顶凝结。
“套牌车……”孙赞奇后背撞上车门时,指尖滑过仪表盘残留的指纹。
他看见后视镜里,鸭舌帽下的女人正将舌尖抵在车窗上,血珠顺着玻璃蜿蜒而下。警车忽然失去重心,车身像被无形之手推下悬崖。
在警车下坠的一瞬,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些道理,比如他正在追的小马并非是嫌疑人。
他清楚的记得,他妻子自杀那天,他下来正好看见了一个小麦色皮肤的女孩,穿着蓝色的裙子走过那个出租车前面狠狠的踢了一脚,今天他看到的那个出租车并不是有凹陷的。所以有可能是套牌车。
在坠落的瞬间,孙赞奇的瞳孔倒映出蓝色出租车残存的轮廓——没有凹陷的车门在夜色里闪烁着诡异的磷光。
那双小麦色的腿正在出租车底翻滚着,像是某种未完成的仪式。
黑色丰田在深渊里突然静止,车尾的蓝烟正勾画出通往水下的螺旋。
孙赞奇感觉自己被浸入粘稠的树脂中,警车残骸在他头顶缓缓转动。
女司机的半张脸突然贴在车窗上,腐烂的玫瑰在她眼眶里绽放。他听见她用倒置的声线说——“你妻子的血,和我的颜色没区别。”
但现在正在坠落,自己又生还几率渺茫,这消息可怎么传出去呢?
忽然,某种尖锐的裂痛贯穿太阳穴。孙赞奇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崖壁上生长出巨大的黑翼,它用喙尖轻轻啄开挡风玻璃,那些冰凉的碎片正排列成某种古老的图腾。
当他意识到自己正悬浮在半空时,温暖的指尖已经穿透虚无。
他看到了温暖正踩在车前面挡风玻璃上,跟他挥手,温暖伸出剑指直接点指挡风玻璃,这玻璃便碎成了无数碎片散落在了他的身体周围。
温暖一只手伸了进来,一下子抓住了孙赞奇的肩膀,力气大的惊人,孙赞奇就这么被抓了出去,风声很大,孙赞奇只看见温暖的嘴唇用力说出几个字,那脖颈处的虎牙里就幻化出巨大的白色猛虎。
他自己正在惊叹猛虎的巨大,甚至忘记了两个人正在跟车一起坠下悬崖。
他甚至看见温暖的胸前那颗虎牙里游出的白虎,在月光下化作咬住警车残骸的铁链。
而他眼底浮现出的,是他妻子生前最爱的向日葵田,正在悬崖另一侧悄然盛开。
悬崖边的月光被海雾煮成浓稠的银浆,孙赞奇的影子在碎石滩上游动,像一尾试图攀爬的鱼。
温暖的虎牙里游出的白虎正将铁链磨成齑粉,而他眼底的向日葵田正被盐雾腌成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