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檐角,铜铃在风中轻晃,清脆声响飘散在宫墙间。此时,一封加急的书信,正快马加鞭地送往远在百越的扶苏手中。
在瓯越的营帐中,此时,扶苏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冰凉的触感沿着指腹蔓延。窗外雨声渐急,打在芭蕉叶上的声噼啪作响。
扶苏如今的模样已经和去年变化极大。曾经的少年气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古铜色的坚毅面庞,常年征战,让他周身散发着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势,隐隐有秦王嬴政年轻时的风范。他的身姿挺拔如松,即便是坐着,也让人倍感压力。
\"公子,军报到了。\"副将屠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吴越部族又在雨季作乱?\"扶苏接过浸着雨气的军报,指尖掠过特制桑皮纸上凸起的暗纹——这是安插在吴越的暗探专用印记。
屠睢解下佩剑横置案头,剑鞘上凝结的水珠在檀木纹路里蜿蜒:\"抢了三车粟米,杀了我们两个运粮兵。\"他说得轻描淡写,扶苏却注意到他虎口处新增的刀疤,在烛光下泛着暗红。
扶苏忽然想起去年深冬,他亲自押送粮草进山,用秦语混杂百越方言立下血誓。那些皲裂的嘴唇含着热粟哽咽的呜咽,比任何锋刃都能刺破人心。
\"传令各部。\"扶苏推开窗户,潮湿的南风裹着青竹气息扑面而来,\"明日巳时开仓放粮,凡归顺村寨,按户领取粟米两石。\"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进铠甲,在玄色衣襟上晕开深色痕迹。
屠睢握剑的手陡然收紧:\"是,属下遵命。\"
就在这时,突然间,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士兵的喘息声还未平息,便迫不及待地喊道:“公子,咸阳来信!”
扶苏闻言,心中一紧,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迎上前去。他伸出双手,稳稳地接过士兵递来的书信,仿佛这封信有着千斤之重。
扶苏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那熟悉的娟秀字迹立刻跃入他的眼帘。他的神情紧绷,赢无忧几乎每个月都会给他写信,然而,这个月赢无忧已经来过一封信了,这第二封信的到来,让扶苏心生疑惑。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涌起一丝不安,是出了什么事?为何突然来信?带着这份疑惑,他一行行读了起来。
开头还是一如既往的问好,看到这里,扶苏高悬的心稍稍放下,还好,没有出事,否则赢无忧不会说这些家常话。
看到这些,扶苏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一年多来,这些信件,就像一根根无形的丝线,将他与赢无忧牵连在一起。
在这远离咸阳的百越之地,扶苏时常感到孤独和寂寞。然而,每当他收到赢无忧的来信时,心中便会涌起一股暖流,仿佛她的关怀和牵挂穿越了千山万水,来到了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