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在心也给龚红兵打了个电话,但短短几句话,沈在心就放弃说服他了,龚红兵声音苍老,加上他的姓名,显然跟尤天远、秦绍虞是一代人,因为谈吐好,冷静睿智,沈在心立刻就把标签给打上了。
这种人跟尤青山不是一类人,尤青山能收服这样的经理人呢?
他也不会是三连系遗留下来的人,杰克杨心态年轻,加上电商是一种新零售形式,他更喜欢有才干的年轻人……
毫无疑问。
这是秦绍虞安插进来的。
他不知道尤雅知道不知道,是无人替代,还是没有机会去料理,但他确信,东纬商投这边,指望不住龚红兵。
不过尤雅在东纬商投占股三分之二,已经是绝对的大股东,资产被抽干净,要么投入到秦城地产的新业态,要么投到水云港去,已是一座空城。
即便是暂时放弃争夺,也没有大问题。
沈在心心念一转,毕恭毕敬说:“龚先生。沈某人虽然不涉足投资这一行,却听之前的同事多次提起您,他们都说你是一位有涵养,有远见的长者,说实话,沈某人虽然不比过去求贤若渴的东家,但对人才,是真爱惜,眼下这种局面,其实我担心的是像您专业那个投资界的专家,着名的经济学家会卷入两股势力之间的争斗从而毁掉,所以我想请龚先生暂时休个假,置身事外可以吗?”
龚红兵没说话。
沈在心又说:“这样说吧,这样说更直白一点儿,在东纬商投,我们是大股东,作为职业经理人,我希望您是有职业道德的,同时,我也顾念您和秦家的情面,不想让您成为牺牲品,给您放个假,休息一段时间,可以吗?您在投资这一行混了那么多年,对经济,对形势的看法,肯定是我们这些小辈没法比的,我相信您心里有数,这场争斗,我们两口子虽然实力不如秦城地产,但我们的问题也没他多,这一次他们投资失败,损失百亿之巨,很难在短时间内补上,一时间这口气怕是喘不过来,马上说倒下就能倒下,您趟这趟浑水干什么呢?\"
龚红兵大吃一惊:”你我素未谋面,你就断定我是秦总那边的人?“
沈在心说:”对。在这场争斗中,你这边所能做的有限,现在我代表大股东一方给您放个假,如果您能正常休假是最好,如果不愿意,我这边作为大股东,提请审计,审计单位会在明天入驻,合理合法合规,就已经把你牢牢钉死在原地,所以我认为,您退一步没有什么对不起人家的,而且是最好的选择。“
龚红兵半天没有说话。
沈在心不着急,在等着他,这是一场心理战,可能性五五参半吧。
龚红兵最终说:“其实我可以先一步联合秦家,提起审计,审计你们对水云港项目的投资。”
沈在心说:“这是无用功,我们提请审计,是代表了董事会,通过即可,而且秦家那些投资项目经不起查,你们提请审计,必须要有相应证据,并得到相关部门的支持,顶多用我们侵害小股东利益的名头,你们的动作就会很慢,而且我们的项目才刚刚开始,又合规合法,没有水分,对你们来说不出意外是无用功,最后就是,水云港项目是和政府振兴江北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属于大政方针……”
龚红兵说:“好吧。我让了。给我休假就算了,我于今日正式递交辞呈,向您们提出辞职,很抱歉呀,沈总,立场问题,我们大量的投资一直处于亏损状态。”
沈在心说:“这不是你的问题,这是几家东主博弈的结果,您辞职也行,事情解决了,我再亲自带人聘请您回来,之前您受雇于秦家,之后您受雇于东纬商投,对您来说,用武之地已不一样。”
龚红兵问:“你我素昧平生,你为何就断定,我受雇于秦家呢?”
这咋说呢?
我能说我一听您的谈吐,我就觉得尤青山驱使不动您吗?
沈在心也故作高深说:“我蛰伏数年,虽然不在台前,但不会疏于观察,您这样的人我都不去了解,那我不是眼瞎吗。”
纯粹装逼瞎说。
但龚红兵喟然一叹:“你藏得深呀,一直以为尤家只有小尤总,余人不足为虑,没想到他们最轻视的,却是最厉害的人物。这我就懂了,这我就明白四季春,水云港的投资都是谁的手笔了。行。希望我让开一条路,方便您和秦总一分高下。”
卧槽。
对我的评价太高了吧。
这时候架在这里好难受,不过这个逼我也得装下去呀,沈在心自谦说:“不不不。我是个闲人,妻管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