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助教神情一阵扭曲,脸上有点疼,顾知望主动递台阶,笑呵呵道:“学生知晓陈助教的教导是为我们好,否则也不会替我们瞒下逃学的事。”
真要是捅破,今日守在学舍门口的就得换成李监丞了。
陈助教沉默了一瞬,他昨日气的胸口憋闷,是想去上报来着,被郑宣季王霖那两个臭小子胡搅蛮缠才作罢。
他看了眼顾知望,搁以往,一句嬉皮笑脸没正形早骂过去了,如今却只是僵硬抬手,拍了拍顾知望肩膀,特意卸了力道,“你小子还真是去干大事去了,不错。”
国子监内两位最大的头头,也接二连三上前了解情况,难得的和颜悦色,脸上不带出一点之前见到顾知望时的头痛感。
这段时间朝中众官员皆被北蛮王子一事弄的焦头烂额,没成想最后却是被国子监里的一个监生搞定。
常祭酒又想到了回回荀考顾知望那挂在末尾的成绩,以及陛下的态度,开始思考到时候结业考试时是不是应该适当放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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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弄出的动静大,元景帝也丝毫没有要遮掩小功臣的意思,在早朝之上不止一次提过顾知望和顾知序的名字,大有满朝官员还不如两个孩子的本事。
处在中间的顾律拉走了一波仇恨值。
顾知望这边同样热闹,最近老有看猴似的别舍监生跑到弘文馆这边,并不是多么自然的对着他瞥了又瞥。
从反面教材一跃成为国子监内宣扬的突出人物,同样是国子监内的学生,人家已经入宫为国争光,排忧解难了,他们还在学舍里天天之乎者也,很难不忍住去看看真人。
顾知望同样很难忽略窗边对着自已嘀嘀咕咕的人影,实在没心情当猴,转过身拿书盖住了脸。
随着钟铃奏响,外头的人影才算是离开,前来的助教没急着授课,而是先宣布了即将有新生入弘文馆的事。
弘文馆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更何况还未到招收监生的时候,助教的一句话算是彻底将底下人读书的心思打散了。
纷纷猜测起是哪家这么张扬,横空出世。
一直到国子监放出消息,靖王世子不日进京,将于国子监就读,众人才解了惑。
靖王为先帝幼子,虽然不是中宫嫡出,却备受先帝在世时的喜爱,早早册封了亲王位份,直到元景帝登基,才离京就藩。
先帝遗诏,特准许靖王可接管地方政务,掌地方军权,岐州一直是块水土肥沃的风水宝地,这么多年下来,已然成了大乾最为特殊的独立小朝廷,十分不具备稳定性。
早些年元景帝一直有过宣召靖王世子进京的旨意,却被再三推脱,如今靖王那却是主动将世子送进了京,就连朝中一直视岐州为大患的官员也没料到。
不过不管暗地里如何,人家也是皇室子弟,空降进入弘文馆瞬间如泰山压顶,身份贵重一举越过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