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救人没好下场
「砰——」
金属门被踹开的巨响震得彻烨浑身一颤。
祁衍妄逆光站在门口，黑色风衣被夜风掀起，眼底翻涌的暴虐让彻烨想起非洲草原濒死的鬣狗。
“你...”
彻烨的威胁卡在喉咙里，“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祁衍妄的拳头比他声音更快。
骨节撞碎鼻梁的脆响中，彻烨像破布娃娃般摔向墙角。
祁衍妄抄起地上的铁椅，抡圆了砸下去，椅腿在水泥地上擦出火星。
“你特么敢碰他，哪只手碰的，说！”
祁衍妄一脚踩在彻烨的手背上，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当了我一次替身，你以为就有资格变成我了吗？谁给你的胆子碰他？”
彻烨痛苦的哀嚎声响遍整个屋子，脸部因为痛苦彻底扭曲起来，依然笑得猥琐，
“你看看，你现在....好像一条狗！”
祁衍妄加大了力度，碾压着脚下的手指，彻烨几乎疯狂，
“他...他不要你了！我说过，你比我，更惨！”
这句话彻底激怒祁衍妄，他拿起旁边的刀子，就要捅了进去。
“祁衍妄，住手！你特么给我住手！”
卓淮墨冲他大声吼道，试图将此刻彻底杀红了眼，完全丧失理智的祁衍妄清醒过来，
“他故意的，他就是要你把后半辈子搭进去，陪他下地狱，你特么给我清醒点！”
祁衍妄的手僵在半空。
他转头看向卓淮墨的瞬间，暴戾从眼中潮水般退去，露出底下支离破碎的惶恐。
这个在镜头前永远游刃有余的影帝，此刻抖得像个弄丢糖果的孩子。
祁衍妄一把将彻烨掼在地上，急忙跑过去给他解开束缚。
他的手一直在颤抖，刚才揍彻烨时，他都不成害怕过，颤抖过，可现在，他整个人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连看卓淮墨的勇气都没有。
这个曾经如此光鲜亮丽的男人，被折磨得遍体鳞伤，而现在眼前的这一切，还是他造成的。
祁衍妄脱下风衣裹住卓淮墨，打横抱起时碰到他腰间的淤青。
怀中人细微的颤抖像把钝刀，将他心脏剐得血肉模糊。
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喻封然带着警察冲进来时，正看见祁衍妄抱着卓淮墨往外走。
月光从破窗斜射进来，在祁衍妄侧脸投下阴鸷的轮廓。
“给我。”喻封然伸手要接。
祁衍妄侧身避开，猩红的眼睛扫过在场所有人。
“你疯了？他需要去医院！”
“我会让医生来家里的！”
祁衍妄收紧手臂，卓淮墨苍白的脸贴在他颈窝，
“谁碰他，我剁了谁的手。”
这句话轻得像情话，却让在场所有人寒毛倒竖。
警笛声中，祁衍妄抱着卓淮墨走向黑色宾利。
怀里的人颤抖得让他心惊。
“放我下来......”
卓淮墨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砂纸摩擦般的粗粝。
祁衍妄愣了几秒，依旧继续向前走着。
他低头看去，卓淮墨的眼睛像暴风雪后的冰湖，平静得让他害怕。
“我说，放我下来。”
这次祁衍妄听清了，他收了收手臂的力量，坚持说道，
“乖，我们回家！”
“我们没有家了，我们也回不到过去了！”
卓淮墨艰难地说道，“别忘了，我现在这样，都是你造成的，你又能弥补什么呢？”
祁衍妄僵在了原地，远处的风声明明这么大，却把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吹进了他的耳朵里。
“你最大的补偿，就是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让我想起自己的愚蠢和这些恶心的人和事！”
喻封然追了出来，从他手里将人接了过来，
“他刚受了刺激，如果你真的为他好，就放开他！”
这一次，他僵在了原地......
喻封然将卓淮墨安置在二楼客房，调暗了水晶吊灯。
医用酒精棉擦过锁骨下的刀痕时，卓淮墨睫毛颤了颤，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疼就说，逞什么强！”
喻封然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轻松点，可握着医用棉棒的手却止不住发抖。
卓淮墨努力扯出一丝苦笑，调侃道，
“说我还是说你？”
喻封然别过脸去，顺手抹去了脸上的泪痕，
“我去给你煮碗粥！”
喻封然离开之后，卓淮墨勉强撑着身子来到了洗手间。
镜子里，他这张引以为傲的脸，如今已经彻底面目全非，这样的伤，估计一时半会儿是恢复不了的。
他回到床边，拿出手机给邵凡发了条信息，
「最近有点事，晚两周去美国！」
邵凡立刻打来了电话，声音里尽是抑制不住的温柔和慌张，
“墨，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你要临时改变行程？”
卓淮墨笑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
“没事，我准备把「星悦」的股份都转给老喻，有些手续需要处理一下！”
邵凡听了长长舒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墨，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不去美国，我还能去哪儿？”
邵凡笑笑，“墨，不用担心，你来美国，我陪着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卓淮墨觉得精神不太好，怕多说两句，让邵凡察觉出异常，便慌忙找了个由头想挂了电话。
“淮墨！”邵凡突然叫住了他。
“嗯？”
“谢谢你，愿意再给我一次弥补你的机会！”
卓淮墨轻声说道，“应该是我谢谢你！”
挂了邵凡的电话，卓淮墨躺在沙发上，愣愣看着天花板。
卓淮墨躺在沙发上，脑海中不断闪过祁衍妄暴戾的眼神和颤抖的双手。
那个在镜头前永远优雅从容的男人，今天却像个失控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