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从未真正了解过祁衍妄。
他以为，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男人，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如此疯狂？
卓淮墨摸了摸锁骨下的伤痕，那里还残留着彻烨刀尖的触感。
如果不是祁衍妄及时赶到......他不敢往下想。
手机震动起来，是邵凡发来的信息，
「等你来美国，我陪你重新开始。」
卓淮墨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邵凡温柔的声音仍在耳畔回响。
他太熟悉那种小心翼翼的期待，只是他清楚地明白，他给不了邵凡想要的回应。
不过，他现在只想逃离这里的一切人和事。
这一年，过得真特么够糟心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和祁衍妄那些疯狂的夜晚，让他积攒了不少经验值，他都和系统兑换成了假期，居然有好几年——
也就是说，在这几年，他都可以随心所欲地生活。
突然有点感谢那些日子祁衍妄的吃不饱！
吃不饱的祁衍妄，让他暂时获得了自由。
吃不饱的祁衍妄，也将他的信任和多年的付出尽数粉碎。
这，算不算一种两不相欠呢？
深夜，卓淮墨被噩梦惊醒。他摸到阳台抽烟，发现楼下停着辆黑色迈巴赫。
车窗降下半寸，猩红烟头在夜色中明灭。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邵凡的新消息弹出来，
「机票已改签，等你来挑剧本。」
他熄灭烟蒂，在对话框输入「好」字，又逐字删掉。
最终对方回复了张天边云霞的照片——洛杉矶的云霞配上卓淮墨当初最爱的那家咖啡。
那天之后，祁衍妄天天来喻封然家门口守着，只想见卓淮墨一面。
但那人，几乎从来都不出门。
祁衍妄站在喻封然家门口，手里攥着股权转让协议。
“我说了，他不想见你。”
喻封然挡在门前，“股份的事我会处理。”
祁衍妄的指节泛白，坚持道，
“让我见他一面。文件必须他亲自签！”
楼上的卓淮墨被吵烦了，缓缓下楼，站在楼梯上，和他对望着。
“淮墨，卓淮墨！”
祁衍妄疯了似得往里面冲，被喻封然牢牢挡在门外！
“老喻，让他进来！”
卓淮墨走到客厅沙发，随意点了根烟，
“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他穿着宽松的居家服，锁骨下的纱布若隐若现。
祁衍妄的喉咙发紧，
“对不起......”
“如果是道歉的话，我们没什么好谈！”
卓淮墨轻轻吐了一口烟，“你的道歉我收到了，但我不接受，你回吧！”
祁衍妄上前一步，将文件递给他，
“「星悦」的股份，我今天是来给你送这个的，所有的.....”
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明显底气不足，
“包括....你给我的那部分！”
卓淮墨侧头看了一眼那份文件，嗤笑一声，
“所以，你是要将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
“淮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靠近他，“我说过，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星悦」，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我只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卓淮墨接过那份文件，缓缓擡手，「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冷笑道，
“爱我就往我身上捅刀子啊？我特么爱我的人多了去了，每一个人都像你这么爱我，老子还活不活了？”
祁衍妄死死盯着他，“可你爱的只有我，你为什么偏要和我分手！”
卓淮墨含在嘴里的眼半天没有吐出来，修长的指节挠了挠眉心，轻轻吐出两个字，
“腻了！”
祁衍妄猛地站起身，“你说谎！你说谎，卓淮墨，你说谎！”
喻封然猛地过来拉住他。
卓淮墨从地上捡起那份合同，递给祁衍妄，
“这股份，你自己就留着吧，发生了这么多糟心事儿，这「星悦」我也不想要了！你有句话说得对，是我先招惹的你，所以我活该，我自认倒霉，早知道你这么玩不起，早知道我要在你身上摔这么大个跟头，一开始我就不玩了！”
他将合同塞进他手里，“你被我掰//弯，又跟了我这么久，这就当对你的补偿了！从此之后，两不相欠！”
说完便直接上楼了。
“卓淮墨，你别走，你特么别走！你给我回来，回来把话说清楚！”
喻封然实在拧不过他，直接通知了物业保安，将他拖了出去。
凌晨三点，柳金辰的私人会所。
祁衍妄砸了一地的玻璃酒杯。
“少爷，被砸了，能不能安生点，不就男人吗？哥们儿给你找一打！”
祁衍妄不说话，褐色的液体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灌。
突然，走廊传来了打骂声。
“小贱人敢咬我？”
粗哑男声裹着皮带抽打的脆响，“你特么当你是谁啊？都来这种地方了，装什么矜持？”
祁衍妄偏头出去看了眼，走廊尽头有个清瘦的少年被几个保镖围住。
他指了指外面，
“什么情况？”
柳金辰给旁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回来给柳金辰耳语了几句。
柳金辰笑道，“新来的小男生，不懂规矩，外面正在教呢！”
祁衍妄随手将外套递给保镖，
“拿出去，让人别打了！”
“是！”
柳金辰一脸贱笑地靠了过来，“要不要尝尝鲜？听说是个雏儿！”
“没兴趣！”
“没兴趣你还救，大情圣啊！”
柳金辰吸了口雪茄，“你要是喜欢，就让他以后跟你了！”
祁衍妄无奈自嘲道，
“别说是我救的，救人没好下场。你看卓淮墨，招惹了我这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