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凡温润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你醒了吗？今天有空吗，我想和你......”
“邵导，他没空！”
祁衍妄直接挑衅，“昨晚我们累了，今天需要好好休息！”
电话那头死一般寂静。
卓淮墨趁机挣脱，抢过了电话。
“Peter，有什么事吗？”
对于昨晚，卓淮墨并没解释什么，只是说了句，
“好，你把地址发我，我一会儿过去！”
邵凡再三叮嘱，希望单独见到他。
卓淮墨看了眼祁衍妄，淡淡「嗯」了一声，
“我知道了！”
祁衍妄直接从床上弹起来，“你又要去见他！”
卓淮墨坦然看向他，“托你的福，不然昨晚就能谈完！”
“那小子不是好人，找你没好事！”
卓淮墨懒得搭理他，直接去洗手间洗漱去了。
祁衍妄倚靠在洗手间门边，看着卓淮墨低头洗脸，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滑落，滴在洗手台上。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你还信我吗？”
卓淮墨擡起头，透过镜子看了他一眼，语气冷淡，
“你觉得呢？”
祁衍妄苦笑了一下，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
“至少有一点，我从没有真心想害过你。”
卓淮墨扯过毛巾擦了擦脸，转身面对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
“但是因为你，直接或者间接，我遭的罪也不少。”
祁衍妄被他的话噎住，一时无言以对。
他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个说法，
“你给邵凡说，他那电影我投了。”
卓淮墨愣了一下，眉头微皱，
“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
祁衍妄直截了当地回答，
“我想他离你远远的。我昨天也给他说了的，可他不愿意。”
卓淮墨冷笑一声，
“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
祁衍妄嗤笑了一下，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
“我真庆幸，你当初没把「星悦」拿回去。”
他将一叠文件甩在床单上，纸张散落在卓淮墨脚边。
他俯身拾起最上面那张，澳门赌场的监控截图里，邵凡正将筹码推上赌桌。
“你以为他找你真是为了电影？”
他将文件递到卓淮墨面前，“看看这些债务清单，他欠的可不止高利贷。”
卓淮墨的指尖在纸页边缘收紧，
“你调查他？”
“我调查所有接近你的人。”
祁衍妄扯过浴袍系上腰带，“包括去年给你去给他探班，单独给你送咖啡的那个场记。”
卓淮墨心中一震，这一年，那人对他的关注和保护，从未间断过。
“你到底想干什么？”
祁衍妄从背后环住他，下巴搁在他肩头，
“五千万，够他填平所有窟窿。条件是——”
“我不能再见他。”
卓淮墨接话，声音平静得可怕，“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祁衍妄的手指轻轻抚过卓淮墨的后颈，声音低沉而笃定，
“从昨晚你的反应，我知道你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卓淮墨的身体微微僵硬，却没有反驳。
“我明白他在你心里代表着什么——或许是年少时的遗憾，又或者是出于旧日情谊的牵挂。”
祁衍妄的呼吸拂过他的耳际，“这次我帮他，是看在你面子上。就当是......了却你的一桩心事。”
卓淮墨转过身，直视祁衍妄的眼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从来不大方。”
祁衍妄轻笑，眼神却异常认真，
“我只是不能容忍这个人继续活在你心里。这次之后，他必须彻底消失——从你的记忆里，从你的生活中。”
他伸手抚平卓淮墨皱起的眉头，“除了我自己的小心眼之外，更重要的是......”
声音突然变得危险，“我不能让他有机会伤害到你。否则，我会用更卑鄙的手段对付他。比如.....”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买通所有投资人封杀他，或者让税务局查他工作室的账......”
他嘴角勾笑，“你知道的，我做得到！”
卓淮墨明白，他的确做得到。
他更明白，这番话是说给邵凡听的，更是说给他听的！
祁衍妄将文件塞进他手中，告诉他，这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还有......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锐利，
“你最好亲自向他证实，星悦现在的老板是我。否则，他永远都会把主意打到你头上。”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明亮的分界线。
卓淮墨望着手上的文件，突然笑了，
“祁衍妄，你真够混蛋的！”
“是啊。”
祁衍妄坦然承认，“不混蛋怎么追老婆？”
他松开怀抱，从床头柜取出支票本，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
“五千万，买他永远消失。”
将支票递给卓淮墨时，他的指尖微微发颤，
“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他在你世界中出现。告诉他，这是他现在唯一的选择！”
卓淮墨接过支票，薄薄的一张纸却仿佛有千斤重。
他擡头看向祁衍妄，发现对方眼中竟带着一丝哀求——这个向来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却在害怕他会拒绝。
“好。”
卓淮墨最终点头，“我去见他。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祁衍妄挑眉。
无论今天发生什么，你都不准插手。
祁衍妄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但卓淮墨的眼神让他无法拒绝。
他深吸一口气，
“成交。但我会让司机跟着你。中午之前必须回来！不然我亲自来接你！”
“随你。”
卓淮墨转身走向衣帽间，声音平静。
可这句「随你」却在祁衍妄的世界，漾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