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回国
卓淮墨走进咖啡馆时，邵凡已经等在靠窗的位置。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留学时代那个温润如玉的青年。
“墨。”
邵凡起身相迎，目光落在他高领毛衣遮不住的吻痕上，笑容僵了僵。
卓淮墨直接坐下，开门见山。
“祁衍妄说要投你的电影？”
“是。”
邵凡苦笑，“但他要我离开你，我做不到。“”
卓淮墨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那双眼睛里盛满的深情依旧真挚。
他轻轻将文件袋推过去，“那你的赌债怎么办？”
文件滑出的瞬间，邵凡的脸色骤变。
他猛地按住纸张，“我可以解释！这只是......”
“三千万。”
卓淮墨盯着对方骤然收缩的瞳孔，声音平静得可怕，“我给你平了。”
邵凡的辩解戛然而止。
他张了张嘴，突然抓住卓淮墨的手，“我不是为了钱！我回来找你是因为......”
“星悦不是我的。”
卓淮墨抽回手，“而且短时间内我也不打算要回来。这三千万，都是祁衍妄的钱。”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邵凡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猛地站起来，咖啡杯被撞翻在文件上，
“为什么？！星悦明明是你的！你怎么能......”
他突然意识到失态，强压怒火坐下，
“抱歉，我只是太震惊了。”
卓淮墨看着褐色液体在债务清单上晕开，忽然觉得讽刺。
他想起留学时，邵凡连他喝速溶咖啡都要皱眉，非要亲手给他煮手冲。
“Peter，”
他轻声说，“这三千万是念及旧情！”
邵凡的指尖在颤抖，“祁衍妄说的是五千万。”
“是么？”
卓淮墨笑了，“三千万是我说的。”
他起身整理衣领，“你的赌债和我们的旧情，就只值这么多！
走出咖啡馆时，阳光刺得他眼睛发疼。
卓淮墨掏出手机，将邵凡的所有联系方式一一删除。
刚按下最后一个删除键，身后突然贴上一具温热的身体。
“谈完了？”
祁衍妄的下巴搁在他肩上，呼吸间带着薄荷糖的气息。
卓淮墨没回头，“你跟踪我？”
“没——”
祁衍妄举起双手，“我就在对面书店。顺便买了这个——”
他变魔术般从背后拿出一本绝版剧本集，正是卓淮墨找了半年的珍藏版。
卓淮墨终于转身，正午的阳光给祁衍妄镀了层金边。
这个曾经让他恨之入骨的男人，此刻正捧着剧本集，笑得像个讨赏的大型犬。
卓淮墨靠在车窗上，看着祁衍妄单手搭着方向盘哼歌。
夕阳给这人凌厉的侧脸镀了层柔光，倒显出几分少年气。
“省了两千万，卓老师真会持家。”
祁衍妄突然开口，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敲，“回去给我当媳妇儿呗！”
卓淮墨瞥了眼后视镜里渐远的咖啡馆，
“对面的书店和这边用的是一个监控系统？”
“天地良心！”
祁衍妄举起右手，“我就是担心某人被泼咖啡——”
他眨眨眼，“你只是让我不插手，又没说不让我跟着，我不算没听你的话吧！”
车停在别墅前时，卓淮墨刚要开门就被按住手腕。
“真不请我吃饭？”
祁衍妄凑近他耳畔，“看在我今天当司机的份上？”
回应他的是卓淮墨甩上的车门。
“那吃碗面也行啊？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爽完就不认账了！”
站在玄关处，卓淮墨望着空荡荡的别墅发呆。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画出几何图形，他赤脚踩上去，暖意顺着脚底蔓延。
二楼卧室还残留着昨夜的气息。
他疲惫地躺在沙发上，这次应该是和邵凡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那些仅存的，自认为纯真美好的感情和记忆，也能被人拿来利用。
这种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他看着天花板发呆，思绪渐渐飘远。
一年多了，时间过得真快。
他离开国内，来到M国，原本是想逃避一切，重新开始。
可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娱乐圈是回不去了，那些照片和视频，互联网的记忆永远不会消失。
尽管他是受害者，但真相往往被舆论淹没，更多的人只会人云亦云。
「星悦」在祁衍妄手里管得挺好，他暂时没有拿回来的打算。
但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他还没有想好。
长期待在M国也不是长久之计，他需要一个新的方向。
卓淮墨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
阳光洒在街道上，行人匆匆，仿佛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目的地。
而他，却像是迷失在这座城市里，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当初离开的时候，没有亲口给奶奶说，现在一年多了，虽然偶尔会通电话，但毕竟无法代替亲自见面。
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从前，他不想再让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