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浪子都想上岸了
喻封然拖着行李箱穿过机场大厅。
他低头查看登机口信息，突然被人拽住了手腕。
封然。
熟悉的声音让喻封然浑身一僵。
他缓缓转身，林简贺站在他面前，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在一边。
这里人多，
喻封然压低声音，迅速环顾四周，让大家都体面点。
林简贺松开手，喉结滚动：就十分钟，咖啡厅，我保证体面。
喻封然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咖啡厅的角落，两人相对而坐。
喻封然盯着杯中旋转的奶泡，林简贺的目光则黏在他脸上，像是要把每一个细节都刻进记忆。
你瘦了。林简贺开口。
喻封然扯了扯嘴角：还好吧，最近胃口还挺好的。
沉默蔓延。背景音里，机场广播正在播报某航班延误的消息。
我查了云南的天气，
林简贺突然说，雨季要来了，你带的衣服够吗？
喻封然擡眼：就这些？
我...
林简贺的手指无意识敲打杯壁，我想你了。
咖啡杯重重落在桌上，引来邻座侧目。
喻封然深吸一口气：林简贺，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知道。
林简贺苦笑，但我每天都在后悔。
后悔什么？
喻封然直视他，后悔利用我查卓家的案子，还是后悔被我发现了？
林简贺的脸色瞬间惨白。
你看，
喻封然摇头，我们之间永远隔着这些。即使重新在一起，每次吵架你都会怀疑我是不是在报复你，我也会想你是不是又在利用我。
不会的！
林简贺急切地抓住他的手，我已经把资料都给卓淮墨了，我——
然后呢？
喻封然抽回手，用这个要挟他帮你挽回我？
林简贺像是被扇了一耳光，颓然靠回椅背。
祁衍妄当初也骗了卓淮墨，
他突然说，他们现在不是很好吗？
喻封然笑了，笑意未达眼底：那不一样。祁衍妄是因为害怕失去才撒谎，他们之间从来不是感情问题。而我们...
我们也不是感情问题，我们感情一直很好，不是吗？
林简贺猛地倾身，我承认一开始是带着目的接近你，但后来我是真的——
真的什么？
喻封然打断他，真的爱我？
林简贺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你自己都不知道。
喻封然替他回答，你怕承认了感情，就没办法继续查案了。林简贺，你连喜欢我都不敢说出口，现在谈什么挽回？
机场广播再次响起，喻封然的航班开始登机。
他起身拎起背包，林简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喻封然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手足无措。
他突然感到一阵疲惫。
林简贺，他轻声说，我们都该长大了。
登机口的方向传来柳金辰的喊声：老喻！这儿！
喻封然回头，看见柳金辰正冲他挥手，花臂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他转身要走，林简贺突然站起来。
如果...
他的声音发颤，如果我说我现在敢了呢？
喻封然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我爱你，
林简贺说，我很早就爱上你了，我只是...不敢承认。
机场的嘈杂声仿佛突然远去。
喻封然感到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他缓缓转身。
太晚了，
他说，我们都回不去了。
林简贺的眼睛红了：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或许...
喻封然深吸一口气，等我们都真正学会如何去爱的时候，再谈机会吧。
他转身走向登机口，没有再看身后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柳金辰接过他的行李，担忧地看了眼咖啡厅方向。
没事吧？
喻封然摇摇头，掏出手机给卓淮墨发了条消息：【他给了你什么资料？】
回复很快弹出：【林振业与跨海大桥的关联证据，正在核实。你们谈得怎么样？】
喻封然看着登机口上方闪烁的指示灯，回复：【结束了。】
飞机冲上云霄时，喻封然透过舷窗看见机场咖啡厅的玻璃反射着阳光，像一滴凝固的泪。
祁衍妄端着两杯咖啡推开办公室门时，卓淮墨正盯着电脑屏幕出神。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他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淡金色的轮廓。
你最喜欢的焦糖玛奇朵。
祁衍妄将咖啡放在桌上，顺势揉了揉他的肩膀，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卓淮墨仰头靠在他怀里：林简贺追到机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