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小满撇嘴，连佣人碰过的门把手都要消毒。
远处传来钟声，祁小满看了眼腕表：啊，该去宴会厅了。
回主楼的路上，她突然问：卓导，你知道三哥为什么非要今天带你回来吗？
卓淮墨摇头。
因为今天是母亲忌日，
祁小满声音轻得像羽毛，二十年来，老爷子第一次同意在这天办寿宴。
宴会厅门口，祁衍妄正等着他们。
阳光穿过彩绘玻璃，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斓光影。
聊得开心？他伸手将卓淮墨揽到身边。
祁小满笑嘻嘻地后退：完璧归赵！我去看看厨房准备得怎么样。
待她跑远，祁衍妄低头在卓淮墨耳边问：小间谍都汇报什么了？
很多，
卓淮墨仰头看他，比如某位祁先生上个月就偷偷给我准备了整个衣帽间。
祁衍妄低笑：喜欢吗？
更喜欢准备的人。
远处，祁临渊站在二楼窗前，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冰冷地锁定这对相拥的身影。
他缓缓拉上窗帘，拨通电话：人到了，按计划进行。
宴会厅的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照得通明，长桌上摆满精致的餐点，银质餐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卓淮墨被安排在祁衍妄身边，而祁老爷子坐在主位，神色威严。
淮墨，尝尝这个。
祁衍妄夹了一块松露鹅肝放到他盘中，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卓淮墨刚要动筷，就听见对面传来一声轻嗤。
三弟真是体贴，
祁临川晃着红酒杯，目光在卓淮墨身上扫了一圈，不知道的还以为卓导手断了呢。
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
祁衍妄眼皮都没擡：二哥的孔雀最近掉毛严重，要不要我介绍个兽医？
祁临川脸色一沉：你——
好了。
老爷子敲了敲酒杯，吃饭。
侍者开始上菜，卓淮墨低头安静用餐，却感觉数道目光如针般刺在他身上。
小满，
祁临渊突然开口，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带着笑意，听说你最近和卓导走得很近？
祁小满正往嘴里塞虾饺，闻言眨了眨眼：大哥消息真灵通。
我只是好奇，
祁临渊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娱乐圈的人吗？
祁小满放下筷子，甜甜一笑：那得看是谁呀。卓导拍的《暗涌》可是拿过国际大奖的，比某些人投资的烂片强多了。
餐桌上一片死寂。
祁临川猛地拍桌：祁小满！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祁小满歪头，二哥去年投的那部《豪门秘事》，豆瓣评分2.8，刷新了烂片纪录呢。
够了！
老爷子沉声喝道，一顿饭都吃不安生！
卓淮墨指尖微颤，刚想开口，祁衍妄却突然站了起来。
爷爷，
他语气平静，我突然想起城东新开了家私房菜，据说厨子祖上是御厨。不如我带您去尝尝？
老爷子眯起眼睛，目光在长孙和孙子之间游移。
好啊。他缓缓起身。
三人离席后，餐厅里炸开了锅。
祁临川气得摔了酒杯：老爷子这是明摆着偏心！
祁临渊擦了擦嘴角，笑容冰冷：急什么？好戏才刚开始。
私厨包厢里，檀香袅袅。
老爷子夹了一筷子清蒸鲥鱼，眼皮都不擡：就非他不可？
祁衍妄给老爷子斟茶：您知道的，我认定的事从不回头。
胡闹！
老爷子重重放下筷子，你老子
二哥不是刚添了个儿子？
祁衍妄轻笑，再说，现在医学发达，想要孩子有的是办法。
老爷子盯着茶杯里浮沉的茶叶：你知道外面怎么说？说我祁家三少爷被个戏子迷了心窍！
爷爷，
祁衍妄突然正色，淮墨是国际知名导演！
他顿了顿，论才华，我还不如他呢。
老爷子冷哼一声：那也是个男人！
我爱他。
祁衍妄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就像您当年爱奶奶一样。
老爷子猛地擡头，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色。
明天我们就走。
祁衍妄起身，等您想通了，我们再回来。
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茶杯碎裂的声音：站住！
祁衍妄回头，看见老爷子颤抖的手：......留下吃饭。
这已是这位铁血家主最大的让步。
祁衍妄走回去，轻轻抱住老人瘦削的肩膀：谢谢爷爷。
老爷子别扭地推开他：少来这套！却悄悄红了眼眶。
—
嫂子，你别想太多，爷爷同意你们回来就是很大的让步了，他还需要时间！
祁小满往卓淮墨碗里放了一块排骨，尝尝这个排骨，可好吃了，哥特意让厨房给你做的！
她吧唧着小嘴，我俩在卧室吃还好一点，饭桌上规矩多死了，我最讨厌这种场合了！
来之前卓淮墨就想过可能会遇见什么情况了，这种的，是他预想状况里最轻的。
传来一阵敲门声，卓淮墨以为是祁衍妄结束了和老爷子的饭局，连忙起身去开门，没想到，站在门口的却是老二，祁临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