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走过你走过的路
敲门声响起时，卓淮墨以为是祁衍妄回来了。
他起身去开门，却在看到门外人影时僵在原地。
祁临川倚在门框上，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肩头，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
他手里晃着杯红酒，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卓淮墨身上游走。
卓导不请我进去坐坐？他声音带着微醺的沙哑。
卓淮墨下意识后退半步：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
祁临川轻笑，突然伸手抚上卓淮墨的领带，
这领结打得真精致，老三系的？
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喉结，卓淮墨猛地拍开他的手：请自重。
这么凶？
祁临川非但不恼，反而逼近一步，
老三能满足你吗？他那个人啊......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太正经了。
二哥！
祁小满的声音从洗手间方向传来，你干什么呢！
小姑娘手还湿漉漉的，光着脚就跑过来，一把将卓淮墨拉到身后。
祁临川晃了晃酒杯：小满，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这是三哥的房间！
祁小满气得脸颊通红，你再这样我告诉爷爷！
告状精。
祁临川嗤笑，目光却仍黏在卓淮墨脸上，卓导，改天来我动物园玩？新进了几只白孔雀，羽毛比上次那个名媛摸过的还漂亮......
祁临川！
祁小满突然提高音量，三哥马上就回来了！
这句话终于让祁临川神色微变。
他后退两步，举杯做了个敬酒的姿势：开个玩笑而已。
临走时却用只有卓淮墨能听见的声音说，明晚八点，后山温室见。
房门关上后，祁小满立刻反锁，转身时眼圈都红了：嫂子你别理他！二哥就是个混蛋！
卓淮墨递给她纸巾：没事，我没放在心上。
不行，我得告诉三哥！
祁小满掏出手机，二哥越来越过分了，上次家宴他还......
卓淮墨按住她的手：放心，我自己能应付！
祁小满咬着嘴唇，突然小声说：其实二哥以前不这样的。
她绞着手指，小时候他还会给我编花环，自从大哥从瑞士回来......
大哥从小就嫉妒三哥。
祁小满声音压得更低，明明他才是长孙，可爷爷最疼的永远是三哥。
她指了指窗外那座中式庭院：知道为什么大哥不让任何人进去吗？因为那里有面荣誉墙，挂满了三哥的奖状——国际象棋冠军、少年科技大赛金奖......
十五岁那年，三哥在金融模拟赛赢了大哥，第二天就被锁进酒窖。
祁小满攥紧拳头，可爷爷知道后，反而把亚太区的项目交给了三哥。
卓淮墨心头一震。
最可笑的是，
祁小满苦笑，三哥越对家族产业没兴趣，爷爷就越想交给他。大哥拼命表现，反而......
楼下突然传来脚步声，祁小满立刻噤声。
脚步声停在门外，随即传来祁衍妄低沉的嗓音：淮墨？
祁小满冲卓淮墨眨眨眼，踮着脚跑去开门：三哥！
她侧身溜出去，临走还不忘做个鬼脸，我先走啦！
祁衍妄带着一身夜露的凉意走进来，随手将外套搭在椅背上：小满又跟你告什么状了？
没什么。
卓淮墨接过他递来的热牛奶，聊了些你们小时候的事。
祁衍妄解开袖扣，露出腕上一道淡疤：老爷子今天态度还行？
比想象中好。
卓淮墨指尖轻轻抚过那道疤，这是......
十五岁那次留下的。
祁衍妄语气平淡，酒窖的门锁划的。
卓淮墨心头一紧，突然伸手抱住他。
祁衍妄怔了怔，随即轻笑：怎么了？
没什么。
卓淮墨把脸埋在他肩窝，就是突然想抱抱你。
祁衍妄抚着他的后背，突然皱眉：你身上怎么有二哥的古龙水味？
卓淮墨身体一僵。
他来找你了？祁衍妄声音骤冷。
嗯。
卓淮墨简单说了经过，略过那句暧昧邀约，小满在，他没敢太过分。
祁衍妄眸色暗沉，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明天我们就回国。
这么快？
卓淮墨惊讶地擡头，我还想多玩几天。
这里让你受委屈了。
祁衍妄捧着他的脸，拇指轻轻摩挲他的眼角，我不想再看你被他们刁难。
卓淮墨握住他的手：我没那么脆弱。再说......
他眨眨眼，我还没去后山看枫叶，没尝过你说的那家百年老店的杏仁茶，连你小时候的秘密基地都没找到。
祁衍妄神色松动：可是......
而且，
卓淮墨凑近他耳边，我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你书房里那张和小满在喷泉前的照片，是在哪儿拍的？你常去的图书馆还在吗？
祁衍妄喉结滚动，声音微哑：你翻我相册了？
嗯。
卓淮墨耳尖微红，想多了解你。
祁衍妄定定看着他，突然将人打横抱起：那我们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