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怡扭了扭头,“很久,是多久?”
容回摸摸她的头,“上次是在王府。”
在她和季南云住的含曦院,门未关,他从宫中回来匆匆看了一眼。当时她望过来,四目相对一瞬,他却快步走开。
支摘窗开着,暗香浮动浸在溶溶夜色中。
两人身上皆弥漫着沐浴后的皂角香,情谊拉扯,一个眼神便不言而喻。
容回咽了口唾沫,“我……等我会儿。”
许青怡咯咯笑了两声,道了句好,少时却狐疑地盯着他出门,这是作甚?
美色都在眼前了。
她叹气地趴着,容回很快便回来了,只见他走到窗前放下窗子才阔步回来,带着一身清浅的药香气。
目光落在她险些盈盈一握的腰肢,再往下,容回眸色旋即一深,错开脸。
许青怡臀部转了转,坐起来,拎着话本子顺势靠在他怀中。
“青怡……”容回揽住她,目光下垂落在书上。
又是秦娘子和陈三郎。
容回神情郁闷,下意识扯了扯本就轻薄的睡袍,粉白的胸膛霎时隐隐约约暴露在身后。
琵琶半遮。
感受到身后不对温热滚烫的触感,许青怡没想浪费时间,笑意盈盈地回头望他,“表哥想做甚?”
容回被她澄澈的笑刺得呼吸一滞。
许青怡不动,等他主动。
反正有一整夜的时间。
她点了点头,“哦,没事,那我可走了。”
说着,擡腿从他怀里起身,还没下榻,一条手臂倏地揽下她带倒在榻。
容回搂紧她,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最终两手紧攥,深深吸了口气。
他凑到她耳畔,别扭结巴地说了两个字。
许青怡面色霎时酡红。
容回又贴着她,问:“你想不想?”
许青怡蹭了蹭他,“你来呀。”
放下幔帐,手指颤颤巍巍解着她本就宽松的系带,花结一开。自己的衣裳被他解开,她拿毯子裹着自己,等容回醉酒似地解开他自己的衣裳,她却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表哥……”
“我要,在上。”
容回桃花眼睁大,这一刻,又同梦中的场景重合。
不料不过一刻钟,许青怡就喊着没力气了,趴在他身上轻轻咬他。
容回忍了那般久,早就到了极限。男人猛然翻身,将她叩在身下,双手施力同她十指相叩,桎梏在怀中。
伴随着一声低哼,许青怡满目诧异,扭了扭腰,“你怎么……”
“我用了避子汤。”
许青怡这才放下心来。
雷声不知何时劈下,雨声淅淅沥沥下了一夜,院中广玉兰被雨水拍打,风雨平息后,水珠堪堪挂在叶尖,天之将晓了。
清晨,许青怡悠悠转醒,身上很干爽,容回替她洗过澡了。她转身看去,他已然人魔鬼样地站在榻前,她浑身酸软,丝毫不想动。
在她朦胧的注目下,容回轻咳一声,微微撇开脸,“今日有早朝,回来再陪你。”
许青怡揉了揉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嗯。”
容回贴心地过来揉揉她的腰,又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才转身往外头。
眼见他擡手即将开门,许青怡擡起酸软的腿,快步上前,喊下他,“容回。”
容回回头,小跑到她面前,眼见她脚踝颤抖,立马扶着她回到榻上,“有什么要交代的?”
眼眶一热,许青怡抿了抿嘴,不说话,只是盯着他。
半晌,她环住他精劲的腰,低声喃喃:“舍不得你……”
心下一软,容回甚至打起告假的想法,许青怡却缓缓推开他,笑道:“没事,快去罢。”
“去罢。”
容回念念不舍地又啄她一口。
——
容回走后,许青怡从药箱中取了个绿色的罐子,打开给自己抹了药。
她走去书房,研墨、膏墨、膏笔,顿了顿,在信笺上落笔。
字不多,却是她想了很多日的结果。
她不是没想过亲口问容回,只是话问深了,任谁也怕得到沉默,更或是决然的否定。
摧心肝的话,她也怕。
心跳愈来愈快,许青怡手指颤抖,连带着手中的笔也开始抖动。她颤着手在信封上,写下四个不规整的字——
容回亲启。
信被放在卧房枕头之下,露出一半,只要他沾榻,必定能看到。
辰正一刻,许青怡照往常般在院中打了招呼,依旧换了小厮的衣裳大摇大摆出了椒院。
大半个时辰后,她出现在城门处。
接着城墙愈来愈小,直到消失在她眼中。
她不会一走了之,只是需要一个没有容回的地方,想清楚她究竟要不要接受一段没有情爱的婚事。
她欢喜他,可不想是因为“责任”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