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你，我很高兴。”
这是可怕的开场白，约翰准备挨一顿臭骂。
不过，他突然灵光一闪，果断擡起了眼睛：
“兄长大人，我最近真的在努力学习，我的希腊语学得可好了。”
克洛德难以置信地瞥了他一眼。
没等他回答，约翰便咧嘴一笑，续道：“兄长大人，请允许我用正宗的法语向您解释那个刻在墙上的希腊字。”
“什么字？”
“ANAΓKH。”
副主教苍白的脸涨得通红，就像火山上空一片袅袅的烟雾，表明火山内部隐藏着汹涌的翻腾和震动。大学生对此却几乎没有注意。
“嗬，约翰，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哥哥结结巴巴，勉强地问。
“命运。”
克洛德脸色泛白，大学生却满不在乎地说下去：
“在这看，我的希腊文还说得过去吧？”
副主教哑口无言，这一堂希腊语使他陷入了沉思。
小约翰从小娇生惯养，各种狡诈的本领一应俱全，他认为现在是提出要求的有利时机，于是他装出极其温柔的声音，开口说道：
“我的好哥哥，难道您恨我恨到了这种程度？就因为我和别人打架，打了不知谁几个小小的耳光，您就摆出这样凶狠的面孔？不就是几个毛头小子吗…您看，克洛德好哥哥，我会拉丁语。”
可是这种虚情假意的甜言蜜语，对于严厉的兄长并没有起到往常的作用。克尔帕洛斯不咬蜜糕，副主教的额头丝毫不见舒坦。
“你到底要什么？”他干巴巴地问。
“那好，说正经的！是这样，”约翰壮了壮胆说，“我需要钱。”
副主教听到这个厚颜无耻的要求，立刻换了一副父亲和师长训诫的神色：
“你要钱干什么？”
在屠夫和赌徒的幌子被无情戳穿以后，约翰再一次打破僵局。
“今晚我要上爱之谷去看伊莎白·梯叶里”
“下.流坯子！”教士叫起来。
“堕.落。”约翰说。
大学生从密室墙上借用的这个希腊词，也许是不怀好意，但却在教士的身上产生了奇特的效果。他抿紧嘴唇，一脸的怒容化成了面红耳赤。
“走吧，我在等人。”他对约翰说。
大学生要作一次努力：“克洛德哥哥，至少给我一枚小钱币吃饭。”
就在早已不耐烦的副主教正准备站起身把他拽出去时，约翰突然转了转眼睛，嘴角浮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他凑近克洛德的耳朵，压低声音说：“我亲爱的好哥哥，只需要给我一点点钱，我就会帮您保守秘密。”
说完，他还故意轻轻地跺了两下脚底的石地板——那楼下是隐修女所住的小房间。
谁知，克洛德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
约翰吹着口哨、笑嘻嘻地跃出小室的门，掂量着手里的钱袋：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沉过。
就在他退身将门掩上的那一刹，副主教颤抖的嘶吼声传入了他的耳朵——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