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吉普赛小姑娘闻言,温柔地将柔软的双唇轻轻贴上了他的脸颊。
……
焰光的色彩是爱的双翅,烈火的颜色是爱的躯干。它有如蜜的口唇,若兰的吐气。
F-louredarehisgs,andlouredlikefishisbody.Hislipsaresweetashoney,andhisbreathislikefrankse.
——王尔德《夜莺与玫瑰》
……
当两人披上黑色的宽大斗篷、将形貌遮没后,他们沿着圣吉勒旋梯缓步走下楼,最终从圣母院背后的那道小门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对了…”爱斯梅拉达猝然间想起了她那失散多日、活泼可爱又伶俐的小山羊,她两眼含泪,无助地拽了拽克洛德的斗篷边沿,“不知道嘉莉现在怎么样了…天哪…它之前不是也被抓起来了吗…?我好担心它…它会不会走丢了,或者是…”
“不会的,别担心,心肝…”克洛德轻声回应道,握住了爱斯梅拉达的手,“据我所知,你的小嘉莉正待在格兰古瓦那里,它应该会很安全。”[3]
“没错,”她微微点头,放松了下来,“格兰古瓦会照顾好它的…”
“咦?不过…”爱斯梅拉达顿了顿,止住了泪,好奇地问道,“你怎么连这都知道…?”
“他以前同我说过,”克洛德顿了顿,不无骄傲地续道,“再者,身为你的爱人,我本来也就得什么都知道。”
他的眼睛如夜猫瞳孔般闪发出光芒。
“你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
(改自《圣经·创世记》)
他们走到圣母院后的空地上,酣畅地大口呼吸着待着凛风的暮秋清晨空气。阳光透过树枝间的缝隙洒到地上,将四周照得通明,空气中隐约浮动着清晨的薄雾,一切都显得静谧而美妙。
就在这时,目光锐利的克洛德猝不及防地瞥见了一个远处的金发人影…
当那连续几日居无定所、担忧畏惧的哲学家正蜷缩在一旁沉思时,他感到的肩膀被按上了一个手掌印。
“比埃尔·格兰古瓦先生。”
一道熟悉的威严声音响起了。
“噢!天哪…!”格兰古瓦张大了嘴、瞪圆了眼,惊讶得跳了起来,“这只能是我尊敬的弗罗洛老师…!”
他擡起眼睛,只见一高一矮的两道黑袍身影正立在自己的面前,他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梦见了两座雕像。
直到二人不约而同地将风帽掀下来,他才得以看清这一切——其中一张是克洛德副主教威严的面孔,而另一张则是爱斯梅拉达的脸。
“…嗬!”格兰古瓦更惊讶了,“老师,您把她给救出来了?”
“那当然。”克洛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自从格兰古瓦拒绝舍己救人以后,他对格兰古瓦就更没多少耐心了,“不然还等着你去救吗?”
那哲学家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红着脸讪讪笑了几声,随即又惊讶地问道:“那她这几天住在哪?我都没有见过她!”
“圣母院里。”副主教依旧面无表情。
“怎么…?”
“就住在我那里。”一想到格兰古瓦是爱斯梅拉达名义上的丈夫,克洛德的心底涌现起了一阵古怪的恼怒。他如是说着,似乎是在挑衅。
“这是什么意思…?”那可怜的诗人愣住了,他乞讨谋生了几日过后的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难道你们住在一起…?”
“没错。”自从向自己的弟弟与古杜勒嬷嬷坦白以后,克洛德面对此事的态度便从容了不少,他以一种理所当然而又分外喜悦的口吻说道。
“我的天哪…圣母…!”格兰古瓦惊叫了起来,吓得差点将脑袋往地上撞,“怎么会这样?我才几天不见您…!天哪!老师,您竟然变成这样了…”
随即,他以一种满腹狐疑而强忍住笑的复杂目光盯住克洛德,而副主教被他这么盯着,隐约有些不寒而栗。
“嗨!不过说实在的,我早就有预感…!”好在格兰古瓦对爱斯梅拉达并无心思,但对于此事反而感到意外。他沉思了一会,又得意而激动地直搓手,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噢,天哪!哈哈哈哈哈哈…”随即,那可怜的剧作家实在抑制不住自己喷薄而出的情绪,夸张地大笑了起来,肩膀不停地抖动着。他已经笑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不过他还是在竭力收敛着自己的动作,这种滑稽的状态着实持续了好一会儿。
格兰古瓦笑得直抽气:
“我觉得…这完全可以写进神话故事里…”
末了,他似乎终于能得空开口说一句完整的话了,笑嘻嘻地补充道。
“…克洛德老师,您和爱斯梅拉达真般配!”
克洛德看他笑成这样,有些尴尬而不悦地蹙着眉头,拎起了他的衣领口。
他朝格兰古瓦半威胁着讲道,声音有些冰冷:
“比埃尔先生,所以你都听见了?”
最终,他又一字一顿地续了下去:
“她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