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弈见云渊盯着那面旗子打量,便大致猜到对方想些什么,一跃跳到云渊肩头,擡起小短手指了指枫叶林的方向。
虽然被容弈这一个不自知的动作萌到,有些愣神,不过云渊很快领会到这个动作的意思,道:“你指的是凌天坪?”
得到容弈肯定的答复,云渊回忆了一下,随即便想起了在哪见过这个图案——每一个凌天坪的地面中央,都印着这个图案!
不过就算发现了这个联系似乎也没什么用处,于是云渊很快就把这个事情丢之脑后,倒是容弈,在九重天打拼多年,隐隐探查到这个世界的界限,便对这些河世界本质有关的东西格外上心。
容弈轻轻地扯了扯云渊的头发,往船那里一指。
“嗯?你想做这个船吗?”云渊原本是想自己直接飞过去的,毕竟谁知道这个不知道摆了多久的小木船有没有质量上的问题,并且在还没一个专业引渡人,不过……
“谁叫你是我的小兔子呢!”云渊浅笑着撸了一把兔毛,便去琢磨这艘没浆的木船该怎么用,丝毫没管被他一句话撩得僵直的某人。
有旗子的那头船身比较尖是为船头,船尾处倒是有一块灵石,注入灵力就能行驶,倒是很平常的用法。
隔空取物直接将木船往水里一放,小木船就被江浪激得一摇一晃地,但是一旦将灵力注入,这张轻飘飘的小船立刻定如磐石,乘风破浪,稳稳当当地向前行进。但这便是奇异之处,那面旗子上分明没有任何阵法灵力,除去那个图案,就是一面普通的棉麻锦旗,却不知为何一旦注入了灵力,就能在这惊涛骇浪的江面上毫无阻力地前行。
似乎是敬畏着这个图案,或者说……敬畏这个图案所代表的东西。
某些时候,无论是什么样的状态,两人有着相当默契的想法,云渊低头和容弈相视一眼,便发现对方和自己的想法都差不多,不过因为心里惦记着别的事,容弈此时显然没发现一只龙绒兽和一个人类并不会存在心有灵犀的一天,也就没察觉对方早已没把他当成灵宠看待。
小木船就这样慢悠悠地行驶过百丈有余的汹涌江流,船只停靠在岸边,不出意外的在不远处发现了一艘被湿气侵蚀严重的同款木船,似乎是那个下落不明的引渡人匆忙之下来不及收拾,毕竟这边的河岸荒芜一片,没有一个供给木船安置储存的地方。
云渊寻着一方烟火气启程,一炷香的时间就抵达了一个村落。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这个小镇里的人多半都是赤阶和橙阶的修为,但荀子的气氛却轻快祥和。这样的修为,在五重天也就只有垂髫小儿才会有这样的修为,若是年纪大了还是这般,那就是人人得而欺之地存在,更别说这般悠闲自在了。
村子的房屋简洁而牢固,农民的衣衫短打也是简单却耐用的,可以看得出生活水平相当不错的,更别说在着灵气充裕之地蕴养的农作物,若无什么大灾大难的,必定是年年大丰收。
云渊在村里观察打探的这会儿,这身明显不属于村子的装扮就引起了他人的注意,在田地里收割麦穗的大爷扬声道:“哎,那边的小哥,可是从天江城来的!”
大爷的语气十分的笃定,云渊疑问道:“你怎的确定我是天江城来的?”
大爷哈哈一笑,挺了挺腰杆子拉拉筋:“你怀里那只圆兔子可不就只有天江城的那些大人物会养的吗,咱乡下的兔子可没有这圆兔子有灵性,吃的也没有圆兔子金贵,这乡下的兔子也就肉质鲜美这个优点了!”
说到最后一点时,大爷眼中放光,似乎在回味着,看得云渊将臂弯紧了紧,把怀里的小家伙遮住了大半,若非大爷看容弈的眼神里并无垂涎之色,云渊真想一剑给人劈了。
大爷显然也察觉云渊的不渝,笑呵着转移了话题:“不过我们这村可偏的,多少年没有城里的人来过,就不知小哥来这有什么事?”
云渊观这为农夫大爷虽年迈,却精神抖擞的,双目有神坚毅,为人质朴却也不蠢笨,便开口道:“实不相瞒,我刚才柩鎏河的另一边过来,对这里都不大熟悉,不知大爷所说的天江城在何方?”
虽说是看中了大爷的人品,便实诚地将自己的来历道出,实则云渊却是懒得编一套说辞来达成目的……每当一个谎言说了出来,就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弥补,与其如此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说谎,若是因此出了什么问题,便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解决的方法。这,便是云渊的处世之道。
说到底就是懒。
大爷毫不掩饰的震惊,疑问道:“柩鎏河那边,也就一片枫叶林,听我祖爷爷说是连通五重天的地方……可上百年没人从那里出来了!”
云渊笑道:“这可真好,上百年过去还有人认得,也省的我在解释一番了……我就是从五重天刚来,想去个大城市看看,还请大爷指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