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1 / 2)

花瓣

然而否定妖刀,并不能改变我说错话的事实。在它的影响下,我有了几分低沉。

只是没想到赤司征十郎很给面子的笑笑:“嗯,好久不见,五十岚。”

——完全顺着我的话说下来了!

我有些感动,甚至觉得赤司征十郎的四周似乎都在飘花瓣了。

等等……仔细一看……

这好像是真的花瓣啊!?

感觉到有什么落下,赤司征十郎微微仰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如同飞雪般的樱花花瓣。

他愣了愣,这个季节……樱花?

视线扫过屋檐,很快就能发现正在奋力挥洒着花瓣的仆人,赤司征十郎了然,却没说什么。

而我看着他擡头,看着他伸手去接花瓣(还真接住了),不禁有些僵住。

这里,为什么会出现花瓣啊!?

这时,我还没想起某些事,甚至没发现正在奋力挥洒花瓣的几个人,直到妖刀提醒我——

[哦呀,这不是管家大叔的欢迎方案之一吗?看起来效果还挺好的。]

我:……

它这么一说,我马上就想起来了。

然后甫一擡头,正好就看到了跨坐在屋檐上正对着我招手的女仆,对方手上还捧着一大把准备抛下来的花瓣,显然是一脸兴奋的样子。

发现我的注视,远远就对着我作口型——

‘大小姐——!’

看着她,我的心情十分微妙,最终只能选择无声轻叹。

虽然五十岚一系到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但毕竟也是曾经繁荣过甚至与御三家并驾齐驱般的家系。只是末法时代,一个又一个的家族无法拥有继承能力的后代,因此而衰落灭亡的也不在少数。

如今家中的这些家仆,其实也差不多是经历过我父母那一代的。因为父母,我和他们其实并没有多少接触。

那件事发生之后,我试图遣散他们,但管家大叔却说:

“这里也是我们长大的地方,大小姐,请让我们守护这里。”

原就不缺那笔钱,不过是养几个闲人,算得了什么。更何况……他们确实把祖宅收拾得很好。

这么想着,我潜意识地就想放柔视线,却在下一秒看到女仆小姐抓起了更大一捧花瓣,一副要将所有花瓣都献出去的模样。

我:……?

不是,管家大叔这是采购了多少花瓣啊?这个方案不是已经被否定了吗?!

趁着赤司征十郎还在看着这不符合季节的樱花,我对着女仆小姐作口型:‘别丢了——’

女仆小姐歪了歪头,把手上的一大捧花瓣放回了篮子里。我的心刚刚准备落定,就看到她猛地提起了一个比自己还大的大竹筐。

紧跟着就对我竖起大拇指。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这应该是——

“赤司君,我们快走吧!”

来不及解释太多,我在赤司征十郎的错愕中牵过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就开始跑。

隐约似乎还听见了赤司征十郎叫我的声音,但紧跟着一切声音都淹没在了那如瀑布般倾巢而下的花瓣雨中。

“轰——”

我就知道啊啊啊啊!!!

老实说,花瓣瀑布雨确实挺好看的。

但前提是——

当事人不能差点就被花瓣砸晕过去吧!?

我实在是觉得叹气都不知道往何处叹了,又突然听见了赤司征十郎的轻笑:“五十岚,这就是你久别重逢的仪式吗?”

别说了,我就差要钻进地缝里了。

我略带怨念,自暴自弃:“赤司君,难道不好看吗?”今天就把话撂这了,谁来都得夸花瓣雨好看!

“噗。”

出乎意料,似乎也在意料之中,赤司征十郎毫不顾忌地笑了起来。那双往日里总会柔柔地望着我,却又隐约有些阴霾笼罩着的眼眸,此时如同雨后初晴一般,第一次有了放晴的迹象。

他说:“五十岚,你这样,我可得多住几天了。”

这样打趣又有些越过距离的话,也并不是没有听赤司君说过,只是这一次,总感觉于他而言,也是有着不一样的意味。

赤司君似乎……有些向往?

父母双亡以后,我几乎是一直待在高专,除了从盘星教回来被禁足的那一年,才在祖宅中待着。

我能感受到,管家大叔和仆人们对祖宅的爱,对……我的爱。只是这里有太多不好的记忆,我向来不愿提起,也就常常对着爱视而不见。

那么赤司征十郎呢?

出生高贵、勤勉苦干,堪称天之骄子。

为什么我会从他这一句话中感觉到……向往?

说起来,虽然见过很多次赤司征十郎微笑,但此时此刻的笑,显得格外轻松。过往见过的笑虽然温柔又体贴,但总有种带着假面的感觉。

总有种感觉……他已经做得够完美了,为什么连笑都要限制在规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