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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1 / 2)

第50章

有些人任性是知或不知己在无理取闹的,从未觉得有什么,因为他们习惯被爱,也习惯别人迁就自己;有些人任性是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的,但会心虚,因为习惯懂事,因为即使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极少被宠溺纵容;还有一些人,是从没有任性的资本的,只能一边一边不屑、一边嫉妒、一边羡慕。

林遇以前从不做这种事,现在,他是心虚的,但似乎,他又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杜节的言行似乎在告诉他,这是一张无限额的永久体验。

那好吧,他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其实是愿意用付出来得到的。其他的已经去日不可追了,学业似乎是最现实的问题,他想了想,就算比不过杜节,追随他总不会只是‘望尘莫及’吧?想明白之后,觉得挡住他的那座大山豁然开朗。

他像是在赠与的人,高高在上地赐予,但他心里明白不是这样,他依旧还是在乞讨,只是找了个说辞,只是需要一个借口,让他不再在意“被舍弃”,不再在意“不被留恋”,要各退一步,要相互妥协,然后才能到那个人身边去。

杜节这两天觉得林遇奇奇怪怪的,动不动就生气,好不容易这两天安稳下来了,但又似乎有点安稳过头了。

“干什么呢?”他从背后圈住林遇的脖子,问。

“做题。”林遇头也不擡。

“哦~”杜节伸头凑过看,结果被林遇推开,“你去旁边坐着。”

“???”杜节眨了眨眼,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的背影,发生什么事了?!他居然把我推开了?!他莫名想起来一个图:那个男的一把把那个女的推下床了。

这不就相当于我被推下去了??!

杜节开始酝酿情绪——不可置信——难过——悲伤——不能自抑——涌起泪花——

“杜节……”林遇忽然开口,“你来。”

杜节瞬间觉得自己又被请上床了,迅速调换状态,振奋地说,“说。”

“你看一下这道题。”林遇说,顺理成章地把笔递给他。

“……”

找我就为了解这破题是吧?!杜节气鼓鼓地不接,但又一想,自己先示个好也行,拿过笔来开始给他讲,“看这个条件……”

等讲完之后,杜节把笔还给他,心说,好了,该你哄我了。

“嗯嗯。”谁知林遇听完点点头,接着回去写题了,看都没看他,一句话都没跟他多说。

“??!”杜节惊得眼珠子都掉出来了,他戏精似的跟接玻璃珠似的一手接一个,重新装回眼眶里。

世道变了,杜节想。

“啊啊啊……”杜节小孩似的脾气,非要闹点动静来引起林遇的注意,他压着嗓子,不是那种沉而沙哑的嗓音,还要尖锐一些,准确地说,既粗糙又尖锐,堪比物理攻击,伤耳朵。

这跟他平时的声音简直不像一个人,或者说,能发出这声音的……不太像个人。

“怎么?”林遇吓得笔差点掉了,终于回过头来了,迎着杜节希冀的眼神,说了一句,“你安静点。”

“……”

懂了,时间久了,感情淡了,都懂,杜节想,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走出一步。

你别想让我回来,我是不会回来的!

再走一步。

靠,你还真不让我回来?!

走出第三步。

行,你很行,保持你高傲的态度,记住它……

再走一步。

……

“林遇不跟我玩了。”杜节委屈至极地跟文卉诉苦,“他满心只有学习。”

文卉心想,我满心也是学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玩着学学就是第一。

“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林遇就是那薄情寡义的,怀里抱着数学,胳膊上挽着语文和英语,后面还跟着物理化学生物,我就是被抛弃的那昨日黄花……”

文卉无语,怎么跟个怨妇一样。

“奈何嫉色庸庸,妒气冲冲,夺我之爱幸,斥我于幽宫……”他念得如泣如诉,几欲声泪俱下。

文卉被带偏了,那到底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文卉敷衍地回了一句,“反正你们俩不是一直闹矛盾、和好、好得如胶似漆,然后再吵架这么轮回的吗?”

“日子凑活着过算了,还能离咋的?”她说。

“……”

“林遇,你真的不理我吗?”杜节趴在林遇桌子前,只露出上半张脸,眼睛大而清澈,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盒巧克力牛奶,“请你喝。”

“?”林遇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迷惑地看着他。

“给你吃。”他又掏出一块巧克力,摆在牛奶旁边。

“?”林遇问,“干什么?”

“还有这个。”他又掏出一条曲奇,然后又一掏,又摆了一包兰花豆,然后仰起脸来眼巴巴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林遇觉得莫名其妙,哭笑不得地问。

“贿赂你,这些都是我大课间生死时速买来的,堪比唐玄宗给杨贵妃弄荔枝了,”杜节问,“现在能理我了吗?”

“……我没不理你。”

“……”杜节想说才不是,但还是没再计较,撅着嘴说,“好吧。”

完了还不死心地酸溜溜地来一句,“你说是就是吧。”

“……”林遇没法,只得问,“去吃饭吗?”

“去!”他一下子精神了,“我想吃糖醋排骨……”

两人出教室的时候正好碰上林遇班的语文老师,林遇浅鞠了一躬问好,杜节也学着浅鞠了一躬,有样学样,跟小鸡崽子似的。

“没去吃饭?”她问。

“正要去。”林遇说。

“嗯,”她想到了什么,“哎对了……”

林遇停住,等她继续说,她却没有把话接下去,反而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林遇,又似有若无地瞟了杜节一眼,最后看着他说,“嗯,不一样了。”

“啊?”林遇不解其意。

“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她笑着说,“挺好的,去吃饭吧。”

“嗯。”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谢谢老师。”

“你知道你老师是什么意思吗?”走出一段距离,杜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