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后姿态放得很低，生怕他直接把电话挂了，开门见山：“秦老师，是我，陈楚汝，我有很重要的事找您。”
秦默正在餐桌上吃季女士的爱心夜宵，不至于这么没耐心。
语气很平淡：“什么事？”
没敢浪费时间，“是这样……昨晚我去找您借吹风机被人给拍下来了，是视频。”
她一开口秦默就猜到了她的来意，也沉得住气，“所以呢？”
“视频里也有拍到您，还有您的……女朋友？我觉得我有必要与您商量看看怎么处理这件事。”她说得冠冕堂皇，秦默也不是听不出来她的意思，微蹙了下眉。
要真拍到了他和顾清越的正脸，裴悦收到这条视频的概率绝对远大于陈楚汝找上门。
但也没怎么犹豫，声音发冷：“把视频和联系方式都给我。”
陈楚汝连声应下，挂了电话之后把所有内容和信息都一股脑全都转给了秦默发过来的邮箱，一切告一段落之后还隐隐有些小得意，担忧了一晚上终于感觉自己能睡一个好觉，整个人松弛下来，还悠哉进浴室对着镜子贴了个面膜，边看小视频边哼着歌。
秦默收到视频之后直接就点开了，也没注意到桌边已经有人竖起了耳朵。
视频播完反手将事情转给裴悦跟她沟通，陈楚汝的行为已经完全踩到了他的雷区，他从来不喜欢受人威胁，尤其不喜欢别人当头耍小聪明，还自作主张将火烧到了顾清越身上。
但比起陈楚汝，显然当下有更棘手的事。
三秒后，季女士很严肃：“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擡眼，“？”
“说什么？”
这时候秦默显然还没意识到严重性。
季女士拿过手边的茶喝了一口，忧愁地放下，幽怨地看向秦默。
“你现在长大了，有什么事情都不跟妈妈讲了。”
Firstblood.
“谈恋爱这么大的事，妈妈比记者还要晚知道了。”
Doublekill.
“那以后是不是就不需要妈妈了？”
Triplekill.
本来这一出掩面垂泪的戏已经盛大开演，如果不是季女士半途忍不住悄悄从指缝间观察他的表情的话，应该已经大获成功。
“……”秦默放下手机，“没谈。”
季女士瞪大眼疑问：“？”
“还没追到。”很坦诚。
这个信息量，季女士努力消化了一下，“那……也别灰心，妈妈不催你结婚。”
又上下打量了秦默两眼，“小姑娘眼光蛮高的哦。”
自己的儿子总是心里有数的，秦默自小就是别人家孩子的噩梦楷模，优秀懂事，长得也挺拔俊朗，考学时是状元，毕业了摇身一变成为了影帝，她的前半生已经因为这个儿子被身边所有人都羡慕坏了。
“你见过她的。”秦默笑笑。
“等一下，你别揭秘，让我想想。”
揉了揉眉心，随即报出了正确答案：“是不是高中早恋叫家长那个？”
秦默严谨纠正：“没早恋。”
并不难猜，这些年他身边前赴后继的人不在少数，每一个都聪明又漂亮，但从来不见他有半分青睐，在陆司南结婚之前季女士甚至一度觉得他俩搞不好才是一对，都已经在心里暗自努力接受了。
她毕竟是个非常知情识趣的母亲，安慰的话张口就来：“你也别急，分开了这么多年，她肯定会有些担心。”
“展开说说？”秦默虚心问。
“比如……”季女士小卡壳，“都这么久了，你会不会已经变心了？”
“嗯……或者你这么多年有没有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觉得向她讨教的这个行为甚至有些荒唐，秦默思考了半晌，“这两个问题不是一个意思？”
四下寂静，沉默是此刻的季女士，她移开视线悄悄望向窗外。
“早点睡吧。”秦默抓起手机准备回房。
虽然他妈有时候不太靠谱，但大多数时候确实能从混乱中理出一条线索。
“你今天这么早。”季女士擡手看时间。
秦默垂眼看着手机上的消息，踏步上楼，“得哄人睡觉。”
季女士看着秦默的背影陷入深思——
这看着……可还有很长一段路需要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