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三十句
秦默对她的要求从来不会有意见,抱着她轻缓了片刻,蒙上一层暗色的瞳孔逐渐清明。
顾清越懒懒擡了下眼皮,半眯着眼,“检验一下秦老师的健身成果?”
说着往他耳边靠近了点,温温软软地指使他:“抱我过去。”
没有一点点防备,玄关里暗淡的灯光啪嗒一声被按灭。
秦默依言将人抱起来,右手卡在膝弯,垂眼啄吻她的唇。
低笑了一声,分出点心思揶揄她:“腿软啊?”
顾清越很烦。
好好一个人,怎么就是长了张嘴。
趴在地上打瞌睡的芋圆听见开门的动静悄悄睁了眼,懒洋洋地目送两人丝毫不留恋地关上了家中大门。
可真行。
穿过长廊的几秒里顾清越的思绪仿若飘向半空,一直到被放在宽软的床上才终于落地,找回了今天全天的真实感。
房间里灯光明晃晃的,很安静,秦默倾身压过来的时候隐约能闻见点雪松和红酒的混合气息。
小礼服只有薄薄一层衣料,柔软地缚住些许热意,他动作很慢,拉开了身后的细链,挑开布带,衣物褪到腰间,顾清越的肩膊一瞬敞露在微凉的空气里,本能地轻轻缩了缩。
秦默像是感受到她的退意,动作骤停,“还要继续么。”
手肘撑在她脸侧,面上表情依旧很淡,只有脖颈处微微突起的青筋泄露了一点异样。
顾清越觉得好笑,看得很清楚,直接伸手撕掉了胸贴,明知故问道:“不会啊?”
还扬了扬眉尾,“我现在信你是第一次恋爱了。”
“怎么发现的?”秦默低头,唇贴近她耳后,轻轻啃咬。
顾清越不想回答他,软着音调笑了句:“秦老师的功课做得不到家。”
想起点什么,秦默静静看着她,“听起来你好像很失望。”
“啊,毕竟是我享受。”顾清越点头,丝毫不脸红。
手也没停,隔着单薄的衬衫,指尖一点一点地画着圈圈,刮过腰腹的轮廓,隐隐还有往下去的意思。
秦默呼吸倏地一滞,暗暗闷哼了一声,拉住她的手腕反手压在了床上。
“你呢?”他忍不住问,“你倒是很熟练。”
顾清越眨眨眼,双眼湿漉漉的,似有不满。
神情恹恹地问他:“不许我功课做得比你好了?”
“嗯……”秦默沉吟,笑得促狭,“让我享受?”
他在气人方面比她也是不遑多让,施施然就将话还回来了。
顾清越简直烦得要命,擡头凑过去咬了下他的下唇。
秦默心念微动,对这样相持不下的局面有些不耐烦了,身体的动作一刹那快过了大脑意识,不受控地反客为主堵住了她的嘴,吻得又焦急又暴烈。
他近乎灼烧起来的体温欺上来,顾清越下意识想往后退。
可惜。
退无可退。
房间内的星空顶起伏绵延,丝丝缕缕的心绪在抵死缠绵中逐渐崩坏。
窗外好似又落了场大雪,扑簌的声响微弱地漫散,与深重的呼吸声和低吟声逐渐交叠。
直到房间里重新归于宁静,深夜里厚重的积雪已经铺满了街道。
第一次尝到极致的快乐,秦默这些年引以为傲的忍耐力仿佛一瞬荡然无存,食髓知味般按着她一直到后半夜,她嘶哑着声的求饶也被他吞吃入腹,结束那一刻仍意犹未尽地流连在她颈间吮吻。
顾清越意识已经接近模糊状态,浑身都酸软无力,恍惚中想起了过往这些年里媒体对他那些莫名其妙的形容词。
什么高岭之花,什么冰山男神,什么冷淡禁欲。
根本不存在的。
调高了点室内温度,秦默抱着瘫软在怀里的姑娘缓了一阵,安抚似的吻落在她眉心。
低声:“抱你去洗澡?”
顾清越声音喑哑得几近说不出话,睨了他一眼不想回答。
秦默也没逼她,意味不明地稍稍勾了唇角。
声线暧昧:“那再来一次?”
还是人吗?
禽兽吧他!
“等一下!”顾清越紧急制止,攥住凌乱的被单,“问你一个问题。”
以为她有意推拒,秦默低笑,“宝宝。”
不再逗她,“我不是禽兽。”
眼下顾清越是真的很难受,闭着眼,意识却很清醒,偏头躲过了他要落下来的吻。
强调了句,“我真的有问题问你。”
秦默举手投降,帮她把已经被汗湿的碎发挽到耳后,“你问。”
一定要现在问出来的问题,他心里也几乎已经猜到会是什么。
两人对视了很久,久到秦默以为她就快要睡着——
她才整理好语言缓缓开口。
“我们已经……八年没见了,”顾清越情绪很低,“如果我一直不回来呢?”
难道就永无止境地站在原地吗。
八年,接近三千个日日夜夜,时光漫长到有时她都觉得过往已经恍如隔世,所以她从来不敢想,不敢想他这些年竟然也一直困在那段青春年岁里走不出来。
不敢想在每一个清楚地知道未来难测的日子里,他一趟一趟地走向那个西南山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