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期一会
最后看完夕阳要离开白崖的时候，微博年更选手还是把这个恩爱秀了。
@秦默：【YouareallIlongforallIworshipandadore.[图片]】
照片是顾清越迎着风的背影，轮廓被余晖拢起一层雾蒙蒙的光影。
他的拍照技术顾清越从来没信任过，但平心而论，这一次的照片颇有些氛围感，他只露了一只手牵着她，恰恰将戒指拍了进去，天边是橙红的云霞。
“拍得不错，再接再厉。”她没吝啬夸奖。
秦默笑了笑，伸开手跟她十指相扣，“只是不错？”
“秦老师要学会谦虚一点。”
她这秦老师长秦老师短的倒养成习惯了。
“宝宝，”他偏过头，“是不是该改口了？”
天色渐晚，顾清越一时之间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顿住脚步，拉低他的衣袖示意他靠近些。
亲了他侧脸一下，想了想，“再给点时间？”
秦默在她面前哪有原则，顺势搂紧了她，没勉强，“不急。”
他的声线温淡又坚定，“我们有一辈子。”
是啊。
一辈子。
顾清越回抱了他，埋首在他心口，第一次感觉到未来近在咫尺。
晚风愈烈，远处的木屋泛着光。
两人凭空扔下一条微博就再也没看过手机，直到登上回程的火车。
当然也不知道……
在这段时间里，微博崩了。
在技术人员的努力修复之下才终于在十分钟前恢复了正常状态。
【讲个笑话：微博崩到连作为当事人的我e都转发不了】
【讲个冷笑话：你e可能根本就没打算转，就是拿捏】
【现在修复好已经十分钟了ept还是没有动静，看来真的不打算转】
【你们的重点偏了，看戒指！看戒指！看戒指！这颗硕大的粉钻闪瞎我的眼】
【内心毫无波澜，看IP地址推测之前都是在准备中，应该从影城离开就立刻飞B国了吧，刚求完就公布了，我就说他忍不住的】
【随机抽取一个琴键姐姐采访一下现在的心情】
【少替你琴键姐姐操心，现在就是替他们开心，我哥有担当，我嫂子才貌兼备，酸的人是嫂子拿不出手吗？】
【讲道理有这个嫂子就偷着乐吧，又低调，又没黑点，家世又好，除了上次澄清的证据她从来都没主动cue过秦默吧，不在眼皮子底下秀恩爱已经很考虑粉丝心情了】
【讲句公道话，她没空考虑粉丝心情，老书迷都知道，她就只是单纯不爱发社交媒体，不爱秀哈，也别太自我意识过剩了，别回头真哪天发了你们还得破防回踩】
【按我说就还ept发微博自由】
外界闹得多厉害顾清越没有太多的心思管，最后也没有转发秦默那条微博，她想说的都已经私下跟他说完了，实在没有跟外界交代的习惯。
《指间》开机在即，秦默的假期不剩几天了，平城还在落雪，两人索性没多耽搁，飞回国去了故宫，算是时隔多年终于了却了当年的遗憾，至于有没有翻旧账……怎么可能不翻？
期间又被偶遇认了出来小范围内引起风波也是另一回事了。
结束行程之后秦默就马不停蹄围读进组了，剧组驻扎在申城，通告单不满的时候他的时间表就相对自由，两人开始了名副其实的同居生活，也许因为彼此的性格都不拘小节，甚至跳过了相互磨合的阶段。
与《夏隐》不同，《指间》的故事相对简单许多，前后拍摄时间不过一个月，飞速杀了青进入了后期制作阶段，时间不长，恰好能赶上评奖季末，匆匆送了审，之后定档，宣传期就接踵而至，除了秦默开始跑点映路演，顾清越也开始准备签售。
Air的宣发很专业，几次都将签售地点与路演影城安排在了同一个商场，相互带动扩大受众，很短时间内各大平台统计即将上映的电影想看人数就翻了番，只是可惜的是双边都很独立，从来没有合体过。
最后一场来到现场的粉丝们很不服，说是《冬日礼赞》和ept没关系她都出现在现场了，怎么反倒是自己的作品一直没有现身。
Air的团队也考虑到预售票房的问题，干脆结束之后让李茵和秦默就一起下到了商场一层中庭的签售现场，第二天就是公映了，这时候搞个新闻也能再要点排片。
意料之中，秦默走到顾清越身边的时候，本来还颇守规则排队的现场一下就有些不受控了。
“啊啊啊啊啊啊——”
“我靠eo！还好我翘课来了！”
“好配啊我死了。”
顾清越签名的手没停，擡头，“你们怎么下来了？”
本来就是临时决定的，事前她并不知道他们结束之后会过来，而且这个场地实际上也不支持这么多人一起举办活动。
秦默笑了笑拉了椅子给李茵，自己也坐在她身边，“群众呼声太高，顺便接你下班。”
签售会原定结束时间是路演结束之后的一个小时，如果看完电影仍然意犹未尽，想要拥有原著的观众可以直接奔赴现场。
他话音未落，站在桌前的书迷举起手小小声：“可以要个双签吗？不可以也没关系。”
顾清越干脆把签好的书推了过去，抽了支笔给他，“秦老师受累。”
既然她都已经决定了，秦默就从善如流地把名字签在了她的名字旁边，流畅又和谐。
书迷也很会做人，一个也不落下，双手合十，“李导也可以签吗？”
顾清越在卖影视版权之前只能算是小有名气，书迷对于影视化的接受度很高，对李茵的态度也很好。
自此后续排队签售的都开始效仿第一位，工作人员找到了一个新的模式，干脆在队伍旁边维持秩序轮着签过去，本来还想临时搭台采访，却实在没有这个条件了。
见这个架势，粉丝都很聪明，抓着仅有的一点时间问问题——
“如果拿奖了有没有什么福利啊？”
“如果票房破十亿有没有福利啊？”
反正绕着福利不放。
这个项目的票房成绩李茵并没有寄予厚望，但要说对奖项没有期待是不可能的。
而且这个影片非常特殊，因为与HK地区合拍制作，秦默破例获得报名金像奖最佳男演员的资格，如果能拿下，就可以持平陈萧三金满贯的实绩，对他来说这个机会实在是不可多得，且意义重大。
顾清越边签名边随口问：“你们想要什么福利？”
站在桌前的三个小姑娘异口同声：“——想看你们拍恋爱综艺！”
秦默沉默了半秒，提出质疑：“……听说我已经求婚成功了？”
李茵粉丝们：“……”
并同时将目光投向了顾清越。
顾清越反应不大，笑了笑直接许诺：“行啊，如果秦老师能拿奖。”
秦默自去年《秦棋》原作抄袭事件过后已经逐渐减产，倒是有想往幕后发展的意思，这些年逐渐往山顶走的过程里对表演的兴趣不如以往，这次结束《指间》的拍摄往后没有再接别的本子，对于综艺曝光没有像往常一样谨慎，顾清越的态度一定程度上本来也代表了他的心意。
粉丝不明就里当然高兴，“好耶！”
“……”李茵听明白了，这就意味着她即将失去御用男演员，连签名下笔都重了，笔锋划出一道重迹。
自顾清越出言松口拿奖上综艺，短短时间里现场的消息就不胫而走，商场一层乱得一塌糊涂，堵得水泄不通，已经影响正常客流。
为了维持现场秩序，签售被迫提前结束。
当晚果然热搜全被《指间》相关承包。
而榜一桂冠毫无疑问被#eo恋综#摘下。
顾清越的话都放出去了，裴悦果然即时就收到了接近二十份的综艺企划书，有恋爱旅行的形式，也有日常田园慢综的形式，考虑到两人都没有过多对外曝光私人生活的想法，她也斟酌挑选得很仔细，没有着急定下来。
《指间》公映的票房成绩不差，但相对来说业内口碑更好，在金像开奖之前四个前哨奖全都以横扫的形式拿下，包括最难搞的导协，所以关注电影风向的其实都已经提前知道，秦默满贯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所以在金像颁奖礼当天，裴悦也没浪费这个大好的噱头，直接与节目组一起共同官宣了综艺《一期一会》。
一期一会是茶道用语，但用在这个综艺名字里也恰恰暗合了顾清越和秦默的经历，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际遇。
与传统综艺做足一个季度十二期不太一样，这个节目只做一期，而且形式非常自由，也很简单。
是eo的日常。
没有剧本，没有游戏，也没有任何硬性规定，有的只是工作团队非常听网友的劝，与其让eo二人跟着节目走一些无谓的流程，不如将主动权交给他们本身。
比起工业糖精，外界显然更想悄悄窥探他们自然状态下的生活。
唯独节目组给了个主题——
沿着回忆走过旧时光。
按节目组正常设想当然觉得他俩会选择回溯校园青春，《顾我则笑》的版权价值随着cp热度暴涨而突破天价，只是顾清越始终不肯卖。书里的内容已经被CP粉圈翻来覆去研究八百遍了，不如趁机为他们嗑糖提供新素材。
但意料之外的是，顾清越本来就不会干太常规的事，曾经共同拥有的岁月不必回头了，不如带秦默看看他口中本来应该在场的时光。
所以他们要一起飞N城。
下午时分的飞机，提前了一天的晚上节目组就已经敲门在家里放置器材拍摄了，但考虑到两人对生活里无处不在的镜头会感到不自在，给了一些适应时间，没有留下摄影师。
顾清越这一整个夏日在家都穿得很清凉，但考虑到上镜换了一套相对包裹严实的家居服，这会儿正席地而坐整理行李，擡头打量了两眼端着牛奶过来的人，“秦老师衣服不错。”
她看见他穿了与自己身上这一套同款不同色才记起来这是情侣定制款，上面错落的印花是芋圆的狗头，还有一套是芋泥的猫头，但她平时都并不常穿，所以一时之间忘在了脑后。
两人解开所有的过往误会之后几乎可以说是进入了一种小学鸡模式，仿佛为了弥补错过的年少时的恋爱，衣帽间里处处都是情侣款，小到领带丝巾手机壳全都是配套的。
“这几天芋圆怎么办？送回我妈那？”秦默坐到她身边把牛奶递给她。
芋泥作为猫相对来说更皮实也更独立，不需要照顾得太精细，不过几天时间，只要有人定时上门换水换粮铲猫砂就可以，但芋圆身体脆弱又娇气，是一定要有与她相熟的人看顾的。
顾清越抿了口牛奶，“不用，宁宁带回家玩几天，她等会过来接。”
闻言秦默不自觉蹙了眉，“不给她带走。”
“秦老师不要吃这种没来由的醋。”
“没来由？”
“……”顾清越看了眼镜头，没有顾忌地拿他的脸擦了下唇角奶渍，“有来由也晚了。”
论起来，陆叙宁认识芋圆的时间要比他早得多，得讲究个先来后到。
但秦默才不跟她讲究这个，掐着她的腰就欺身上去接了个绵长的吻，还顺手把镜头挡了。
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的猫狗在地毯上擡头看了一眼又缓缓低下头，闭眼，睡觉，眼不见为净。
后期工作人员：？这么玩是吧。
等镜头再揭开时两人已经恢复如初，牛奶杯已经空了，秦默站了起来挠了下顾清越的下巴才转身把杯子带走了。
等到这一段在几天后被剪成预告片放上官博的时候全体eo精都跟工作人员隔着时空共脑了。
【有什么是我这个尊贵的VIP都不能看的？】
【第一次体会到拉灯的愤怒，感谢eo，人已经提刀上门了】
【限制级是吧，懂了，已经在我脑内演完了】
【把你脑内画面共享一下，别逼我求你】
【牛奶怎么喝完的……让我看啊啊啊】
【只有我一个人在震惊秦默私底下居然是这么谈恋爱的吗……？】
【楼上我懂你，笑死了编剧第一期琴键姐姐怎么说来着，他不懂他在嗑是吧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不仅那时候醋，他现在还在醋，别把我笑死，打脸虽迟但到】
【而且e真的不买他的账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他也有今天！一物降一物！】
无论如何，经此一役，外界对正片的期待已经被渲染至极点，后期制作的键盘鼠标已经被按得冒火，恨不能立刻将原始素材直接放出去。
尽管一部分原因是综艺内容安排，但飞一趟N城这件事其实一直在顾清越的计划里，因为两人的恋情新闻在几个月前终于传到了她们家老太太耳朵里，已经放下话来再不把人带过来就要含泪断绝关系了。
总不能真断绝关系，所以他们也正好趁此机会安抚二老的情绪。
为怕他们对镜头不习惯，落地之后顾清越还是带着秦默和摄影组先回了自己家。
进电梯的时候秦默倒是先她一步直接伸手按下了48层，顾清越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太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告诉过他具体信息了。
但也没多想，电梯飞速上升，气压急剧变化，刚刚感受到些许耳鸣就缓缓停了下来。
顾清越解开指纹锁推开大门请他们进来，一边跟秦默随口话当年：“我开始念大学就从家里搬出来住这了。”
还指了个方向，“校区就在隔壁。”
“为了方便睡到上课前十分钟？”秦默低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