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IF
那年夏天,路旁行道树流动着绿色,蝉鸣尖锐又无休止地叫嚣出些燥热,时间的裁量已经换了走向,再不会无故降临在这个宇宙——
秦默在高考完后的一整个暑假抓住了一切机会每晚都去顾清越家门外喂蚊子。
没办法,她就在结束每天的日常作业后找各种蹩脚的理由溜出门。
“我看你已经数清了我家旁边这个公园有多少块砖了。”顾清越笑。
毕竟这已经是这周以来他们走在公园的第七次。
而今天,是礼拜天。
她要讲这个秦默也从善如流,“嗯”了声,“有四十三块已经出现了裂纹。”
话音刚落,顾清越很嫌弃,皱着眉道:“你怎么还看这个?”
“……”真的被她气笑了,秦默拧开瓶盖把水递给她,“听说有人每天背景音都放这个。”
顾清越有个人神共愤的习惯,在学习的时候不能让环境音保持安静,必须得听点什么,最近已经从某客栈情景喜剧换成了这部已经被盘包浆的宫斗剧。
两人一起自习的时候某些知识点就会不可避免地钻入耳朵。
既然如此,顾清越先声夺人开始控诉:“你不好好学习。”
极其擅长一心二用且如愿摘下本市状元桂冠的某人:“……”
本来他也无意在这时候扰乱她的生活,但她得寸进尺,索性有意提醒她:“你好像还欠我点什么。”
那是他高考前最后一次月考成绩出来后两人的约定,她随口应下了要给他状元礼物,而且当下就问了他想要什么。
他回复那句“等你成年再说”的暗示意味太浓重,她没法接,他也没有继续。
如今再度提起,除了反驳她张口就来的不好好学习,互相的心意也几乎都敞在亮处,只等时机降落。
顾清越在昏暗的路灯柱旁微微脸热,岔开了话题:“你明天几点飞机?”
照旧没勉强她,秦默低头,“要来送我?”
“起得来的话。”
“早上八点。”
“……那你自己走吧。”
不管是哪个机场都离她家甚远,算上提前换登机牌安检登机的时间她得早晨天不亮就出发,太艰难了。
他当然知道她的作息,笑了笑允诺:“国庆就回来了。”
现在不过八月初,平大要求大一新生提早一个月军训,满打满算离国庆时间不短。
思及此顾清越皱了眉,踢了下脚边石子,“还有两个月。”
“最后一年了。”秦默随手把掉在她发间的落叶摘掉,言语里带些安抚。
不出意外,明年的这个时候她大概就会出现在平大的校园里。
顾清越很及时没再就这个话题延伸,往下按了情绪,秦默也是拎得清的人,就像这两年来的每一次,一起心照不宣并肩向公园的东门出口走。
月亮高悬,照向潮热的夜色,晚风几乎凝滞,无意间碰撞在一起的手臂都平添了几分汗意黏腻。
“国庆过完就得等过年了。”顾清越站在地铁站口掰着手指算法定节假日的时间。
秦默早在她之前就了解过,“北方寒假早。”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么急?”
“嗯,”顾清越认真点头,半真半假道:“高三很难熬的。”
言下之意呼之欲出。
秦默觉得好笑,“我之前说等你成年是不是太保守了?”
“高考完吧。”顾清越抿了下唇。
她生日在高考之后,实在不需要再浪费这几天时间。
但这话说出来又颇有几分不对劲。
半秒后,“……当我没说。”
抢在情绪退潮前,秦默在面前垂下眼,“我听见了。”
他不过往前走了一步,而她也没有如预期往后撤。
距离一瞬拉近到呼吸相闻——
年少时候的怦然心动总是来势汹汹,无法自控。
砰。砰。砰。
心跳在胸腔里逐渐失速。
英文里有个俚语说法叫butterfliesthestoach,顾清越恍惚觉得现下一呼一吸之间心口的蝴蝶就快破空而出了。
末班地铁就要进站,广播播报到第三次提醒换乘注意时间,两人这才分开。
如果她明天起不来,这就是他北上念书之前的最后一面了。
地铁站里人们各自奔忙,光线又亮又刺眼,他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分明。
“你要来不及了。”顾清越擡眼看向时钟,提醒道。
“那我走了,”他浅弯了下唇角,一边擡手点亮了表盘一边面向她往后退,“六十二天后……再见。”
等到最后一次广播提醒末班列车到站他这才转身加快步伐。
顾清越看着他逐渐拉远的背影模糊地回忆了一下他家的住址,突然就在这每天往返超过两个小时的路程里隐约触碰到了他的心意。
第二天早晨顾清越很早就醒了,窗外尚未露出光亮,想再闭眼却睡意尽消,犹豫了一会儿干脆起了来随意套了件白T恤,打车往机场去。
抵达出发层已经是一个钟头过后,天色渐明,清晨的交通枢纽迎来送往很是忙碌。
她出门急没带手机,在安检口附近绕了两圈才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今天也穿得普通又低调,只是身形挺拔,人群里依旧扎眼。
一直到走到近前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熟面孔,跟他焦不离孟的陆司南正臭着脸讲电话。
镜湖今年的高考成绩风光无限,光是高校TOP2都录了不少人,约定好一起北上平城也无可厚非。
秦默远远就看见了她,迎了上来,“没带手机?”
“嗯,”顾清越擡手看了眼手表,“七点半登机?”
“不急,”他沉吟片刻,“我们——”
这会儿陆司南正巧挂了电话,以他为首的几个男生开始坏笑起哄接话——
“吻别!”
将他的话堵了个无形。
几人都笑闹得正起劲,唯独站在角落的蓝叶淇脸色不虞,抓紧了身侧的包带,手指节都用力到微微泛白。
被这么起哄惯了,顾清越没当回事,直接问:“吃个早饭?”
又看向他身后几个人,“一起?”
秦默似笑非笑地回头看了一圈,没说话,但眼神里的威胁意味明显。
陆司南在关键时刻还是很识相,直接招呼几个男生勾肩搭背往安检排队去了,转身挑了眉,跟秦默邀功,“怎么说?”
秦默想了想,“自己选。”
十几年交情的默契就用在这了,陆司南得到满意的答案之后就跟顾清越挥了挥手直接走了,头也没回,没带走一片云彩。
“选什么?”她挺好奇。
秦默把攥在手上的登机牌收了起来,耸了耸肩,“鞋。”
顾清越回忆了一下陆司南惯常穿的鞋的品牌,脑内对应了一下价格,“你这顿早饭好贵。”
他点头认栽,“应该的。”
“其实一起吃也不是不可以。”
秦默擡手轻敲了下她头,“你挺没良心。”
两人相视几秒后笑了出来,回过身刚想往扶梯走,被站在旁边有意听了全部内容的蓝叶淇弱弱地拦了下来。
“可以一起吃吗?”她轻声说道,“我早上出门急,不吃早饭会胃疼。”
顾清越低头看了眼她对外拿着的登机牌,“没记错的话,商务舱休息室有早饭。”
陆司南的一双鞋已经这么贵了,她当然不可能让他的心意白白浪费。
蓝叶淇没想到她会这么不给面子直接拒绝,求助般看向秦默,“可是我跟他们都不太熟诶。”
没想到秦默也没买她的账,“你不是还约了他们一起去故宫?”
言下之意也没这么不熟。
被两次拒绝,蓝叶淇没再自讨没趣,“那我去安检啦,你们吃吧。”
顾清越看着她走远,视线收回来问:“他们?你不去?”
蓝叶淇发在学校内网论坛上的邀约帖子热度高居不下,没看到是不可能的。
“你想我去?”
她倒没那么专横,但也没刻意掩饰情绪,“你想去就去。”
秦默何等聪明,品出点她的意思,侧过脸目光灼灼地看向她,“明年?”
顾清越没给他确切答案,傲娇扭开了头,只是眼角笑意藏也藏不住。
机场的清晨只零散开了几间早餐店,两人绕了一圈挑了个一碗牛肉面竟敢卖99的黑店,端上来看见只漂着几片酱牛肉也是一点也不意外。
顾清越皱了皱鼻子,低头挑了几根青菜吃了,“军训是不是手机都不能带?”
“我悄悄带?”秦默眉扬了下,拧开了矿泉水瓶盖推过去。
情绪莫名被拯救了一点,顾清越拿起水瓶轻抿了两口,“听说被抓到要跑五公里。”
秦默对这事显得不太在意,“可以跑一下。”
顾清越眨眨眼,“你可以不被抓到。”
他擡眼看她,没理会话里的揶揄,声音里带着笑:“那怎么给你秒回?”
真是犯规。
早饭吃不了一会儿,飞机总要起飞,两人在一起拖到了最后一刻。
“好好学习,”秦默唇角微微勾着,把她昨晚的话还了回去,“走了。”
顾清越双手插兜站在安检前的玻璃门后看他经过,神色很淡,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转身离开。
回程的路上她蒙头大睡了一场,还没等回到家,学校论坛就闹开了,有图有真相,简直是随时随地发现新八卦。
——【今天顾清越一早就去送机了这不是在谈是什么???】
镜湖没有在暑期补课的习惯,大家赋闲在家,盖楼盖得空前热闹,而且因为秦默已经毕业离校,大家聊得更是百无禁忌。
【我还以为秦默毕业之后我就嗑不到了!原来没有!还有后续!】
【太明目张胆了吧,真就仗着成绩好为所欲为了?说好的早恋是死线只针对成绩不好的一碰就死是吧?】
【别太酸了楼上】
【能让顾清越这种睡眠大过天星人早起的……是不是只有秦默了?】
【还有早饭】
【我宁愿相信她是想去吃机场早饭了才早起的】
【死心吧,她就是去送机的】
【一时之间分不清你们到底是在意难平秦默被搞到手了还是顾清越被搞到手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both?】
【那这还不嗑???】
顾清越看完实在啼笑皆非,明明的确没有确定关系,但两人始终没有对外澄清的原因大概也是没法心安理得地说出一句“没在谈”,索性都选择放任流言。
做了一套试卷之后终于收到秦默落地的消息,这才又躺回了床上补眠。
一觉睡醒已经是雾霭沉沉。
高三这一整年时间过得很快,顾远山和林青音都将全副心思放在了支持顾清越考试上,生活里有了喘息的空间,本来日渐疏淡的感情就有了复燃的架势。
而林静渊犟了一辈子,终于在一次胆囊摘除手术后低了头,主动联系了林青音修复起了父女关系。
除了秦默大一生活过于忙碌,整年只零碎回了申城几天之外,生活全线在向好。
而在日复一日的题海战术后,夏日的校园终于在六月初迎来了为期两天的高考。
顾清越一向在成绩上从来不失手的,对未来的期待也很平和,进考场的心情与平日里一般无异,考完也没有太多的释放感。
但身体似乎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一朝松开了绷紧的弦,还是足足发烧烧了三天。
真正找回了意识的时候秦默已经结束了期末考从平城回来了,这会儿两人满打满算已经有接近半年没见过了。
枝头蝉鸣不绝,他就站在她家前院门外,穿得很简单,被炙热夏风吹鼓起来的白衬衫少年感依旧十足,好像又长高了一点,与一个月前视频里的模样又有了些区别,头发剪短了点。
等她过来从容地擡手碰了下她的额头,“退烧了。”
也许是太久没有面对面,顾清越下意识往后缩了下。
“躲什么?”秦默皱了眉,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会儿才收回来。
“你怎么回来了?”顾清越看他。
他点头,“不想我回来的意思。”
顾清越眉心蹙起,“你暑假不是要留校?”
几句之间秦默听出了点什么,笑了下,“我妈说我再不回家她不认识我了。”
他说这话意义也很明确,顾清越不动声色,“那你在家多陪陪她。”
秦默笑意微收,“那你呢?”
“我什么?”
“也不认识我了?”
顾清越不想接招,语气很淡:“我要是不认识你根本就不会出来。”
“听起来是我赚了。”秦默挑眉。
她这才终于笑了,“那可不。”
顾清越向来是不在意这些的,也十分理解他初入校园会有许多学业乃至生活上的忙碌,但也许是因为大病初愈,他站在面前的时候仍是涌起些莫名的不悦。
她不习惯假装若无其事,有什么都是立时发作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儿已经没再当回事了。
见她笑了,秦默神色松弛了些,“生日打算怎么过?”
高考过后很快就是顾清越的生日,她读书早,这会儿才刚要迎来十八岁。
“嗯?”
“毕业旅行?”
顾清越缓缓开口:“……我会问问褚彬蔚有没有兴趣的。”
秦默看着她似笑非笑,沉吟片刻,兀自拿了主意,“Fiji吧。”
夏日炎炎,顾清越鼻头已经攒出点汗意,扬着脸面无表情,“我好像还没答应你。”
他自说自话到了一定境界,“过两天吧,等你彻底好了。”
真无语啊,顾清越揉了揉眼睛,“请问我的意见在哪?”
“那你选酒店?”
可真行。
其实真要说起来,Fiji并不是秦默随意瞎选的地点,早在一年前顾清越在一行人的聚会里提起毕业旅行就点名了要去海岛,大好的夏日时光当然要潜水了。
只是当时没想到最后落地VitiLevu的只有他们两人。
碧蓝的海岸阳光明媚,直到出舱之后咸湿的海风吹在脸上才真正有了旅行的实感。
“天气不错。”秦默发出评价。
顾清越看他,随口嫌弃:“天气不好你得谢罪。”
“你继续这样的话,”秦默忍不住笑,“等你入学之后我是不是要照原样也跟你来个撒娇全套?”
以她的性格忙起来也根本不会分一点心思给他的。
话是这么说,顾清越刻意停下了脚步,“……我没撒娇。”
他不置可否地回头牵起她垂落在身边的手,“走了。”
顾清越被触碰到的一瞬间愣怔了半秒,随即无比坦然地直接反手跟他十指相扣。
但手心立时冒出来的虚汗还是泄露了一丝生疏。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算得上两人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亲密接触。
大概说出去都没人相信,校内绯闻足足传了三年。
可直到她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天,他们才终于牵上了小手。
这一天与往常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一样,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天空更蓝了些,心跳无预兆地加速。
这种不讲道理的不自在感甚至一直持续了一整天,根本没有办法缓解。
好像也不需要缓解。
两人只在主岛停留了一晚,第二天吃完午饭就直接乘船去了ataanoa外岛。
这个岛唯独禁止未成年人上岛,所以氛围感拉满,清静又浪漫。
在船上的时候顾清越看见介绍,挺走心地夸奖:“很会选的。”
倒是始作俑者感到疑惑,“什么?”
顾清越指了指手机上的文字,“蜜月岛。”
秦默垂下眼,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我要是说我事先不知道,有没有可信度?”
以他做功课的水准——
“你觉得呢?”顾清越笑了笑反问。
“好吧,”他认输,“完全没有。”
既然他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于是在当天就迎来一场不算盛大却恰合心意的告白好像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当地的欢迎仪式过后两人简单收拾了衣物,赶在日落的最后一刻到了海边。
沙滩上只稀稀落落地坐着几对uple,夕阳的余晖将海平面渡上一层跃动零落的金光,世界安静闪亮。
顾清越低头看了眼他手上拎的蛋糕盒,“现在切蛋糕?”
“你对我的仪式感就这么没信心?”秦默笑笑。
她当然知道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噢,那到你表演。”
说让他表演,但没想到还真是表演。
此时尚且不到二十岁的秦大少爷做了此生最张扬的行为——
无人机表白。
橙红的夕阳沉入水面,夜幕也已经悄悄降下,星点错落的灯光在半空中拼凑出字句。
从HAPPYBIRTHDAY的各种变体生日祝福最后散落变幻成Youhadathello,随即几乎停置了近两分钟。
最后的字母慢慢浮现的时候,沙滩上当然还是不可避免响起了起哄的人声和不绝于耳的快门声。
轰烈又炙热的爱情,放之世界皆准,哪怕语言无法互通,却也不耽误收获他人满心的祝福。
无论如何,顾清越很难去形容这时候的心情。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还有些早该如此的欣喜。
三分钟后大手笔的仪式感消散在夜空里,秦默拆开了蛋糕盒点上了蜡烛。
“一见钟情啊……”顾清越笑得有些得意,“那你这算不算暗恋?”
他倒回答挺干脆:“不算。”
“怎么不算?”她不服。
“你不知道?”他问得理直气壮,言语里听不出半点害臊的意思。
倒也没错,当事人都知道了还算得上哪门子暗恋。
被反将一军的顾清越:“……”
两人对视了几秒,都没有转开视线的意思,空气里似乎都满溢着恋爱的滋味,距离也逐渐在靠近。
直到蜡烛燃点到了一半,秦默才出声提醒:“许愿。”
顾清越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似乎没有需要特别强求的愿望,如果必须要讲一个,大概就是——
“希望明年生日蛋糕换个款式。”
她摘下粉嫩嫩的翻糖蝴蝶结,嫌弃得要死,“这什么?”
“理解一下,”秦默伸出手搂她,语气里带着愉悦,吻落在她耳廓,低声诱哄:“明年你自己挑。”
时至今日对于解读她的言下之意他已经略有心得,她哪里会在乎什么蛋糕款式,分明是希望明年乃至往后的生日都还能一起过。
顾清越蹭进他怀里回抱过去,迟疑几秒才稍稍擡起头,问:“这算在一起了么。”
秦默把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捋到耳后,“你说了算。”
思绪一片空白,距离被拉近到极致,顾清越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时刻,下意识擡手扯了下他的耳垂,已经口不择言:“那是不是该接个吻?”
对于这种邀约秦默当然不会拒绝,仿佛对此刻等候已久——
轻轻按住她的后颈,低头直接亲了过去。
耳边的风声和海浪声混杂,呼吸间几乎被他的气息侵袭占满,顾清越一开始还在发怔,木到唇齿紧闭,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秦默也亲得不得章法,一直厮磨到她被撬开牙关,这才无师自通地温柔吮吻起来。
天空的光亮逐渐被路灯取代,海岸边的燥热在亲昵里具象起来,触碰在一起的皮肤摩擦生出些灼人的温度。
时间推移下慢慢顾清越被夺走了呼吸权,有些受不住地腿发软,轻捶了下他胸口,示意他低头,“蛋糕要化了。”
秦默顾不上这些,只随意看了眼,满不在意道:“我回头给你补。”
就作势要再度闭眼吻落。
顾清越手臂挡在身前,严词拒绝:“那不行,切蛋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