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要加速
鹿之春从杨恭房中出来时正好遇上信怀旭推门出来，两两相望，信怀旭做了个请鹿之春下楼的手势。
杨恭在里头躺着，鹿之春正好要下楼去给他点点东西上来，于是便点了点头。
一同下了楼，吩咐了店小二，鹿之春便和信怀旭找了张桌子，两人落座后，信怀旭点了一壶酒，两三个小菜。
可惜杨恭是看不到了。
“圣女为何选择留在北燕？”信怀旭为鹿之春倒了一杯酒。
鹿之春抿了一口，这酒入喉不算辛辣，是她喜欢的口感，她回道：“简单，我一开始就是想着，既来之则安之，而且，北燕从一开始对我就很好，不必挪地方。”
她明白这个话头起来是为了什么，信怀旭的用意一直很明了。
从他穿上蟹青衣袍对她转换态度开始，鹿之春便看懂了。
信怀旭也没什么好藏的，他就是在试探圣女。
“因为圣女，本就是虚生大陆的传说，是百姓信仰所在，北燕又怎么会轻慢圣女，当日，若是圣女降落在沂西，我朝也定然会尊敬圣女。”信怀旭又开始捧高她。
鹿之春哼笑一声，招手让小二再来一盘炒干果。
“虚生大陆的传说，传说之所以是传说，因为大家都已经不确定它的真实性，若我当日真的降落在沂西，你们是会把我当作圣女还是……妖孽刺客？”鹿之春戳穿道。
信怀旭摇了摇头，道：“圣女未曾见过我朝国君与太子，朝中明理之人可不比北燕少，圣女去了自然会发现，沂西和北燕，究竟谁更好。”
那确实，北燕朝中一群老油条和老狐貍，澹台籍都要头疼死了，可谁让身居高位的澹台籍和太傅卫焉离却是顶好的人，对于鹿之春来说，这就足够了。
环境如何，澹台籍会慢慢治理，他会是个称职的优异的国君，鹿之春相信他。
“虚生大陆百姓也并不全都信仰圣女，就比如启东国主。”鹿之春又想到那糟心的万俟长烨。
若是互市提案推行实施成功，她这会儿早就在忙着和澹台籍他们一起研究更多的互惠互利的举措了，哪里会在这里奔波。
功亏一篑。
“启东……呵……”信怀旭也轻笑出声，那万俟长烨其实算是个威胁性比较大的君主，但是谁让圣女真的存在，谁又让万俟长烨一开始如何都不相信呢。
又想利用传说又蔑视传说，如今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便是启东了。
万俟长烨的野心受阻，沂西的发展机遇便越发荣盛。
看信怀旭笑时眉眼弯弯，眉心红痣越发动人，鹿之春挑了挑眉，又说：“再比如南朱，听说他们不是还有自己的信仰吗？”
南朱。
信怀旭其实只在幼时随父亲去过一次南朱，那里给他的印象就如同一场红色的梦，因为一切都很静，南朱人都很寡言，说话时也轻得没什么起伏，南朱的大祭司……他也记不清了。
说是四国相互制衡，其实其他三国对南朱近况知道的真的很少。
“南朱是个很独特的国家，无法作比较。”信怀旭轻飘飘揭过。
连游走虚生大陆的沂西商人都这么说，那这南朱闭关锁国的情况着实有点严重啊。
鹿之春心中暗生疑云。
“圣女不愿离开北燕去往他国，是因为感情？”信怀旭低眉，擡眼看她。
又是这种姿态。
鹿之春想了想留在玄都的那三位星次，卫焉离博学包容，澹台籍鲜活可爱，步潮生优雅温柔，对于她而言，或许真的不止是任务对象那么简单。
人类对相处几天的猫猫狗狗都会产生感情，更何况是日日交心的人，她本就俗人。
“是啊，感情最挠人了，有些感情会让人历经千辛都要回去。”
信怀旭说的感情其实是指楼上那位。
杨恭的态度太具有占有欲，很多感情的占有欲很相似，信怀旭有些误会了。
而鹿之春说话时想着的其实是村里人，鹿爷爷鹿爸爸还有隔壁的林奶奶两口子……
但这些感情都能用这句话总结。
她一定会回去。
信怀旭听后也不着急，用茶杯轻轻撞了撞圣女的酒杯：“圣女乃性情中人，旭身子孱弱，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鹿之春见他没有继续试探，爽快地一饮而尽。
“我与二公子一见如故，此番去沂西，二公子可得好好给我介绍沂西的风土人情，说不准，一到了沂西，我玩个几天，我就乐不思蜀了！”
信怀旭愣了愣：“乐不思蜀？”
哦，对了，异世界哪里有这种成语。
“就是……”鹿之春不是很想把成语的来源故事讲一遍，于是大白话解释，“就是高兴得不想回去了。”
信怀旭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开玩笑，但是既然有这个机会，他自然是要把握的，太子很信任他，要他尽力将圣女拉拢过来。
“旭自当竭尽全力。”信怀旭与她相视而笑。
杨恭在大概赶了六天路之后才能骑马了，鹿之春便在马车里和信怀旭时不时传出一阵笑……
杨恭实在好奇，又很焦虑，接着又开始说自己又开始不舒服了，便扒拉在马车里面不肯出去，听信怀旭给鹿之春说这说那，说的全是沂西的趣事，信怀旭见多识广又时常看书，就是说上一天，似乎也说不完，鹿之春与他聊得越发投入。
“敬之，我们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