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君莱
趁着朱流韫这珍稀的清醒时间，白渡和朱流韫同鹿之春说了更多。
“他就是这样，贪得无厌，已经建造了一座王国，还要王国充满生命。”朱流韫靠在床帏的栏杆上，一边嘴上不留情地吐槽着自己的老伙伴，一边用那双真真如同流焰般的眸子，懒洋洋地挑逗着鹿之春的视线。
鹿之春被他那火热的视线看得挪了挪屁股。
“吾有私心……”白渡习惯了朱流韫的嘲讽，他仍然是淡然平和的模样，甚至不在意地承认了自己的私心。
虽然朱流韫觉得他麻烦，却还是花费了很多清醒时间来帮他研究傀儡产生新生命的可能。
尤其是他醒来看到了猫猫之后，就也在房间里琢磨，才有了鹿之春刚才进来看到的那幕。
“傀儡不会产生思想，它们只是工具，要说思想，你的牵引线才是他们的思想来源，虽然寡人不明白那个女孩是怎么回事……”朱流韫喋喋不休想让白渡不要再妄想。
但是白渡却不这么认为。
鹿之春站在一个玩偶师的角度能理解白渡的执着，傀儡虽然是“工具”，但白渡却倾注了自己的心血。
他最初时给每个傀儡细细刻画好面目、体型，设定了名字、人设，彼时在荒芜的南朱，人烟稀少，作为伙伴的朱流韫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或者休眠。
朱流韫也知道，白渡很孤单。
光阴岁长，只有傀儡能动能跳帮他做很多事，他呕心沥血认认真真，再学会指导它们做事，布置他们的等级分属。
即使是个游戏，他也付出了许多感情。
“你希望我能救活猫猫然后找到让傀儡都活过来的方法？”鹿之春问白渡。
她没有管白渡的反应，而是问了个简单的问题：“别管我能不能，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圣女，此后，吾愿倾尽全力帮扶于你，无论东西。”白渡承诺道。
鹿之春恍然：“你以为我有野心？”
白渡眼波未动，一双金色的眸子平静得有些恼人。
鹿之春倒是没恼。
她回忆了自己从降落以来自北燕到沂西的作为，如果是不知情的人来看，她阻止启东对北燕的侵略战争，促成北燕和沂西的贸易联盟，又让沂西开始组建虚生大陆的货币兑换类组织，经济、政治、军事上看……她必然有所图谋。
嗯。
她当然有图谋，就是为了在一定的和平下，确保十二星次在死亡之前都被她找到，并成功完成攻略，然后回到她的世界。
所以她才不需要白渡什么倾尽全力，她只需要——
“如果要做交易，也不是不可以，我不需要你的帮扶，我只需要你……全心爱我，然后对我告白。”
白渡那双平静的金色眸海终于泛起滔天波澜。
朱流韫在边上打了个哈欠，提议道：“这种事，还不如寡人来做。”
他靠近鹿之春的肩膀，又试图把脑袋搭上去。
“也不是不可以。”鹿之春又往边上挪了挪。
这鹑火，未免也太热情似火了。
朱流韫不在意鹿之春的挪动，顺溜地滑过去，自然地靠在她的背上。
南朱衣薄，他身躯火烫。
“寡人醒后听闻一件趣事，那沂西王储竟然当着百官叩请国君，他将起誓成为圣女一生的兰襟士。”
鹿之春：“……”
她就说太离谱了。
当时韩丹景拜托她一定要接受，她想了想，也不算损失什么，还能保证他有时间等待她回来攻略，就答应了。
但是效果真是出乎意料。
兰襟士是沂西一种特别的说法，沂西信仰神明，所以会有这样一种默许人员的存在，他们将全身心献给信仰的神明，一生尽责禁欲，期盼达成与信仰的神明心心相连的程度。
一种神职人员——对于太子来说算兼职。
简单来说。
现在全虚生大陆都知道沂西太子要为圣女一辈子守身如玉啦！
鹿之春第一次从杨恭嘴巴里听他问出这件事时，才知道听起来有多尴尬。
当事人甚至还没谈过真正的恋爱。
朱流韫完全不管现场还有白渡，他直接就开始了更加炸裂的火热告白。
但凡鹿之春遇到的任何一个星次有他这么炸裂，她都可能不再发愁什么攻略了。
大梁的技能蛮好给他的。
“寡人一见圣女就觉得熟悉，像是在梦里见过似的。”
那可不，毕竟做梦应该占据了朱流韫的大部分生命。
说不定他梦里的人多得能就地再建个国。
“那沂西王储有寡人生得俊俏吗？”
鹿之春低头看着朱流韫的腿缠上来。
说到长相嘛，其实白渡这个金眸黑皮银发模样也挺蛊人的。
主要是性感。
朱流韫看她又被白渡吸引了目光，忽然眯起眼睛：“祭司无趣，应看寡人。”
鹿之春：“9。”
“嗯？”他懒洋洋地哼了一声。
鹿之春：“没什么。”就是说你6翻了。
白渡制止了事态的进一步发展，他应下了：“如若圣女能助吾达成所愿，吾自当兑现承诺。”
朱流韫瞪了他一眼，又半眯起眸子，松开了肢体，却仍是煽动似地用手指划过她的长发。
她的发尾微鬈，像是挽留似的，挠过他的掌心。
他更觉心颤。
“寡人也可兑现承诺，一诺千金。”
鹿之春当机立断：“那行，给我千金。”这家伙太浪了，她有点受不住，得亏掌控万物之欲的是大梁而不是他。
朱流韫：“……”
所以鹿之春试探出来了一件事，白渡和朱流韫的年龄应该有个几百年了。
但是他们实际与外界接触的时间，可能还不如常人。
白渡好歹是一直正常醒着度过这几百年，朱流韫则是陷入了一种怪异的休眠状态，他的状态保持，估计和休眠也有很大关系。
他们可能知道了自己的星次名，隐约察觉到自己的来处可能没有那么简单，明白自己和圣女关系匪浅——虽然鹿之春自己都不明白。
但反正就是这么回事。
南朱的星次也很好找，根据规律，一个国家三个星次，南朱压根没多少活人，那日朝堂上那位浓眉大眼一身清气的年轻官员，试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