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患×医者（完）
启东的地域风貌和民俗风情又与北燕截然不同，鹿之春和君莱在启东待了一个月后，发现这里和北燕最为不同的反而是治安。
“这启东不是个大国吗？怎么夜里如此无法无天，这几个追着我们跑的是什么人啊？”
他们不过是半夜听到瓦上有一些轻微的脚步声，以为是什么飞贼跟了上去，谁知道跟到了地方，那些人竟开始屠杀一户人家，并要抢走孩子。
白日里明明一派盛世安宁，到了夜间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事情发生，鹿之春见不得杀人掠娃的事情在眼前发生，于是出手将孩子抢走了，这一抢跟吸引了所有仇恨值一样，所有黑衣人全部开始在后面追杀她。
鹿之春的轻功不算太好，是君莱在后边与黑衣人缠斗了一会儿再跟上来，如此才拉开了一些差距，但这并不足以逃脱。
更何况鹿之春还带着个五六岁的孩子。
看后头追得紧，鹿之春也知道君莱也没有头绪，但就是很想吐槽这一句。
什么人这么无法无天，启东他治安不行啊！
跑是跑不动了，太耗费精力，鹿之春将孩子偷偷藏好后，加入了和君莱一起的战斗。
先前在沙漠是因为刚刚到来，现如今鹿之春差不多适应了这个世界，虽说之前的世界下来，她在单独武侠世界的武力值没法说是天下第一，不过身手足够对付大多数人，可是这几个黑衣人杀招未免太过狠厉了些，招招带着原始的杀意和疯狂的戾气。
君莱身手也不错，但是黑衣人对上他们是四对二。
不多时，鹿之春从消耗的体力判断，这样下去他们也讨不到好，于是她跟君莱大喊一声让他先撑一下，自己就飞速溜走了。
这场面看上去真像是她不够义气直接扔下同伴跑路。
君莱没有多想，记忆中的招式他从未忘记，一朝一夕，他留着他的长剑，恍惚中总能听到长辈的称赞和期许。
他想，他若是没有那怪异的体质，或许此时的他已经功成名就，已经实现了父母的期待，或许，也有了自己山盟海誓之人……
剑势愈加猛烈，急速，君莱屏气凝神不敢有一丝松懈，将其中一个黑衣人打下去后局势才略有好转。
鹿之春将孩子放回客栈里，让他先自己藏起来，随后，她拿起百目书，又原路返回。
在君莱往后倒下来时，黑衣，变成了白天。
他知道她来了。
百目书里的故事很多，不过基本上都是为了净化精神污染，没有什么可用来战斗的故事，但是怎么说呢？对于精神污染极度严重的人来说，他们会在受到净化时经受一定的冲击，因此陷入昏厥。
醒来之后自然是好梦一场，根据净化程度，他们大概会有一周甚至一年的时间心平气和心如止水，不会有任何暴力倾向和暴戾情绪。
精神状态会十分稳定，甚至反思从前。
君莱本来因为在战斗中承载了几个黑衣人太多的“恶”，他已经痛苦异常，此刻也被百目书缓解了。
“我们回去吧。”鹿之春扶起浑身发软的君莱，微微笑道。
暂时摆脱了黑衣人，之后回到南地，就南地那个环境，这些黑衣人未必能找来。
要不怎么说沙匪觉得沙漠安全呢。
只不过客栈里的小孩可怎么办。
客栈里的孩子名为邱礼，听孩子口头描述自家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一家富也不算太富，穷又肯定不算穷的寻常人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经此灾劫。
孩子实在太小，只有五六岁，鹿之春想起那几个黑衣人不死不休的做派，也不敢将他轻易托付给寻常人家，以免让无辜之人再遭殃。
“但孩子能带去南地吗？”鹿之春看向君莱。
君莱也知道南地环境实在恶劣，他去南地起初也不过是为了躲避人群，孩子一直在启东娇养长大，这若是去南地……
鹿之春思索片刻，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止是这个孩子，那群人屠了人家满门，若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那么受害的就不止是邱礼一家。”
也就是他们恰好遇上，遇不到的那些人呢？
想要彻底安全，应该解决掉的不是孩子该去哪儿，而是这群黑衣人的源头能不能消失。
君莱给受惊后蜷缩在床上还抓着鹿之春手臂的孩子掖了掖被子。
他明白鹿之春的意思，然而他和她只是此处过客，也没有太大能耐。
“可先将邱礼带往南地。”君莱思量再三，开口道。
南地再难，也不是没有孩童，但此处实在危险，那些黑衣人不是一个孩子能够对付的，既然鹿之春想要解决启东之灾，他们可以花点时间去研究考量，如今，只有先安置好邱礼。
之后，他们会有大把的时间。
鹿之春点了点头，她还是比较相信君莱部落的人，君莱的体质在那儿，所以他部落的成员比一般人都要良善。
照顾好一个邱礼不成问题。
第二日，他们就开始往南地走，邱礼很乖，一直黏在鹿之春身边，他是个被养得圆乎乎的小崽崽，脸颊上肉肉很Q，但又不是非常胖，是很讨大人喜欢的那种圆润，圆溜溜的眼睛干净又懵懂，小孩子的睫毛长，鹿之春很爱用吃的逗他笑，笑了以后眼睛弯弯更可爱。
部落的人其实有点茫然，要说君莱大人这一去虽然久但又没有那么久，怎么就和之春大人一起带回来一个长这么大的娃娃呢？
晚上，鹿之春给邱礼讲完故事，小崽崽又抱着她的手臂睡觉，君莱轻声进来，看到她将手臂抽出来，眼神里都是温柔。
看到他来了，鹿之春做了个往外走的手势，君莱点了点头。
“邱礼的事，你都和大家说明白了吗？”
君莱点头：“他们会照顾他。”
但是……
君莱再开口：“孩子会很舍不得你。”
“我知道。”她说。
此后再出发，他们一定会在外逗留许久，寻找解决之法，最让人担心的是，若是此去不回，对于孩子来说，又是否太过残忍。
鹿之春仰望沙漠上的夜幕，星空静谧，繁星闪烁，她说：“一直以来我都有个很明确的目标，现在这个目标消失了，我找不到它，所以我要寻找新的人生，新的意义。”
她看向君莱：“我有百目书，可解世间苦。”
“所以，我们遇到邱礼，或许只是上天给了我新的目标，让我平世间苦厄，这样的一生，也不算虚度。”
既然她是带着百目书穿越的，命运一定尤其用意。
世界上或许没有那么多巧合，巧合的最终指向也是一个明确的目的地。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小金找到她之前，在她不知道能否回到逆袭部之前，给自己找点事做，不然就白来一遭了。
再者说——邱礼也很可爱，与他相处下来，鹿之春也得到了快乐，她想，若是不知道也就算了，亲眼见到黑衣人屠杀，又意识到邱礼可能不会是唯一的受害者，她又怎么能置之不理。
她不是个老练的任务者，或许，就算是经历过更多的世界，她也不会对这种事情无动于衷。
她的心永不会迟暮。
君莱看着她在月色下柔和的侧脸，心理重复了她最后的几个字：不……虚度。
不虚度。
他原以为他的一生都将与这漫漫黄沙为伴，身边永远不会有久伴之人，以为会在无人的夜里孤寂死去。
他曾做好了虚度一生的准备。
但上天似乎又给了他微末的怜悯，让他在这沙漠中拥有了一个始终愿意亲近他的部落，任他如何冷漠，他们都跟着他。
又在他以为这样一生足以时，鹿之春出现了。
在她的身上，他感到了久违的悸动。
他分不清那是什么情绪，好像一直流淌着温热血液的心脏忽然滚烫。
她将他带出沙漠回到人群，又跟他说一生不该被虚度。
他想，他是愿意陪她做任何事的。
但他是个麻烦，他不敢同她说心里话。
邱礼在离别前大哭，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开鹿之春的手臂。
这不难理解，一个亲眼看见自己全家惨遭杀戮的幼童，是鹿之春将他救下来，是鹿之春每夜陪他讲着平复他噩梦的睡前故事，他连睡觉都不愿松开抱住她的手。
鹿之春几乎是他溺水前的那根浮木。
于是鹿之春蹲下来跟邱礼拉勾：“我一定会回来的，但是你也要保证，不会到时候就认不出我。”
“不会认不出……”小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可说不定，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总是忘这忘那的，那我们赌一赌，等到我回来的时候，你还能不能认出我来。”她笑着摸了摸小邱礼的头。
邱礼抽抽嗒嗒目送她离开。
他年岁尚小，阻止不了任何发生的事。
小邱礼看了看周边的大人们，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快快长大。
再次返回启东做了一年的暗中调查后，鹿之春和君莱终于发现了启东的“暗之国度”——暗风楼。
“没想到这暗风楼在启东已经存在这么多年了。”鹿之春看着手中的簿子开始涂涂改改。
君莱知道她在涂改对暗风楼的清剿计划。
暗风楼说是一个杀手组织，但实际已经成为启东的地下暗王，即使是启东如今的国君去清剿，恐怕也只是引来杀身之祸。
在启东，几乎就是暗风楼的天下，政治经济街头巷尾寻常人家，都有可能是暗风组织的人。
这和他们之前设想的规模差太多，所有计划几乎都不可用。
“简直从头烂到尾……从里面突破真的是可行的吗？”鹿之春看着已经查出的不少人物关系图碎碎念。
开始思索他们来启东是不是来错了。
“启东王室还能合作吗？”君莱认为还是可以从王室入手，至少王室剿匪名正言顺。
鹿之春当然有考虑过，只不过：“启东王室中最有可能继位的几位，可能和暗风楼也有勾结，至于剩下一些里面……”
她圈出了几个名字。
“这个有仁君之风，但被弄哑了。”估计是幼时就展露出一些才华，可能失手在宫斗或者被暗风楼提前下手了。
与暗风楼勾结肯定是没有，但要做下一任君王，也彻底没机会了。
之后几个也差不多，不是半身不遂就是傻了。
“这个颇有手段，能好好活到现在，不过目前正在天牢，说是有残杀同胞之嫌，看他能不能躲过这一劫，他要是能出来，我们就帮帮他？”鹿之春给这个名字打了个五角星。
君莱看了看那个名字：“万俟长烨。”
万俟长烨活到现在可谓举步维艰，他早年藏起锋芒，如今却还是没能躲过陷害。
论天资和排行，下一任储君肯定不会是他，但是他知道整个王室发生了什么。
那些高高在上的哥哥们与暗风楼做的交易，他心照不宣。
但万俟长烨不甘心，他要登上王位，但绝不会做一辈子的傀儡。
他没有与暗风楼合作的心思，他只想要靠自己坐上那个位置。
如今整个启东就好像一团被蚁群侵蚀的泥巴，它已经成为了蚁窟。
万俟长烨有野心，他有天大的野心，绝不会做蚂蚁帝国的面上帝王，若是他能坐上王位，他定要和暗风楼缠斗一生，将这片土地原原本本掌握到万俟家手里。
“七弟啊，你看你，心比天高，可惜……”万俟长玥折断了他一根手指。
“啊！！！”万俟长烨感受到钻心的疼痛，惨叫出声。
万俟长烨知道自己处在什么位置，他没有应万俟长玥的话，反而一装到底，求饶道：“三哥、三哥，我真的没有伤害十四弟，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没有形象地嚎啕大哭，面色恐惧慌乱，一点也没有王子之风。
在万俟长烨呜咽求饶时，万俟长玥其实也很疑惑自己这七弟到底是不是暗风楼说的那样有隐患，毕竟他看起来真是懦弱又无能。
但既然暗风楼让他去死，那他也最好去死，以免耽误他的前程。
等到万俟长玥觉得索然无味离去时，一直嚎啕大哭的万俟长烨忽然收起所有的面色，嘴上虽然还在大声哭喊，然而看着自己手指的目光已经狠辣非常。
他想，他要记住此刻受过的所有痛苦，来日，定将一一奉还。
万俟长烨受的苦楚，鹿之春这边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不过既然她查到了暗风楼的基本架构，目前虽然不能将它完全推到，但也不会完全没有动作。
鹿之春将打入启东官场的任务交给了君莱。
自己这边也没闲着，把自己作息调得和暗风楼差不多以后，每天半夜乔装偶遇暗风楼众。
当然这种伤害性不大让人暴燥性极强的干扰，是很有风险的。
因为你也不知道今晚遇上的是暗风楼里的普通杀手还是排行榜前二十的杀手。
比如这次，鹿之春就很难逃，因为她遇到了九。
九的身手真不是二十之后的那群黑衣人能比的，鹿之春甩了他大半夜愣是甩不掉他。
而且对方比任何一个黑衣人都执着，感觉在夜色中他盯着她后背的眼睛都是泛红的，像能射穿她。
鹿之春忍不住拿出百目书。
遇到前二十的杀手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他们对百目书的反应要比寻常杀手还激烈，倒下更快。
鹿之春怀疑他们整个精神状态就是已经疯了，但听话。
而且百目书的一次精神净化效果在他们身上并不明显，等到下一次拿出百目书时，他们依然会受到冲击。
这很难评。
绑住治疗估计都要耗费很长很长的时间。
鹿之春这一年还在不停提高百目书的净化等级。
没办法，除了这群杀手以外，家里还有个因为接受了她进入官场的任务，而不得不和不同人天天打交道，从而吸收的恶念越来越多的君莱。
如果鹿之春不提高自己的净化等级，君莱恐怕真的要炸开来。
最近他时常被折磨到与她同榻而眠。
其实君莱原本也不必如此为她做事，说是因为百目书而留在她身边，但他原本留在南地也很好，不必在启东受这日日折磨。
君莱非常争气，鹿之春没有看错他，因为身体可以在夜间通过鹿之春的净化减轻痛苦，君莱在官场中游刃有余。
他打听清楚了今年考官的倾向，鹿之春不知道他是如何伪造的身份，参加了好几场宴会，回来时往往都有一份荐书，鹿之春看过君莱的行卷速度和成品，在文试这块，即使不能拿个状元，也不至于落榜。
启东的文武状元是可以一起考的，武考在文试之后，君莱的身手不差，鹿之春也有信心。
鹿之春也很累了，她看君莱沉沉睡着，也懒得再拿铺盖出来铺地上，直接在他身边睡着了。
反正床够大。
他们现在的银钱多数是她给暗风楼捣乱后，再从杀手身上摸下来的，导致暗风楼现在都给自己的东西做了标记，想要在她出手时抓到她。
可惜鹿之春也老江湖了，到她手里的东西必然变了样再转十八个弯出手，暗风楼愣是查不出来。
不过这并非长久之计，等之后君莱成功，他们会有新的收入来源。
当然，也会有新的麻烦。
醒来的时候，君莱的头发和鹿之春的长发卷在了一处，他小心地收起头发，将纠缠的那缕慢条斯理地解开。
清晨的光清透温柔，映得整个屋子岁月静好，君莱看着鹿之春熟睡的面容，露出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微笑。
因为要对付的是个庞然大物，鹿之春和君莱都不敢懈怠，利用每一天的时间。
如果去尝试严格规划时间，将每一件要做的事情都付出十分的汗水，收获往往不会让你失望。
效率和成果甚至会超乎意料。
君莱成为了启东新一届的文武状元，因为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姻亲邀请，为了不浪费时间，鹿之春也就成为了君莱的原配夫人，她偶尔出席一下各种宴会。
鹿之春的交际能力不差，很快就把在中央的各路官员女眷的关系都处理好了，通过女眷们的聊天，她能从中飞速找到有用的信息，然后带给君莱。
君莱的能力实在出色，很快他就有了实在的官职，朝中想要拉拢这位新起之秀的不在少数。
暗风楼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位文武全才。
朝中暗风楼的人很多，身居高位者不在少数，不然也不能连整个王室都几乎沦陷。
君莱察觉到试探的第二天，暗风楼的人就出现了。
准确的说是与暗风楼合作的那几个王室子弟。
万俟长玥这个人，鹿之春分析过，有脑子但不多，就像他可能真心实意认为万俟长烨根本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是暗风楼大惊小怪。
君莱很容易就能将万俟长玥搪塞回去。
但如果万俟长烨只是个开门的石头，他身后跟着暗风楼的一和二，那就不一样了。
暗风楼的手段很简答，他们要威胁人往往会从那个人最在意的人下手，所以鹿之春就这样作为君莱的夫人而被挟持了。
“状元郎的脑子想必很好使，蚍蜉不可能撼树，不如加入我们，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入官场，难道不为名利吗？就算不为名利，那你的夫人呢？”
鹿之春憋了半天没有憋出泪来，只好干巴巴抽泣着，佯装害怕。
上钩了上钩了！
“我可以答应你们，你们先放开我夫人！”君莱的演技倒是很好，那种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和神情让鹿之春都差点被迷惑了。
还得是君莱靠谱！
见君莱这模样，一和二才彻底放心，万俟长玥充当暗风楼的口舌，劝道：“君大人莫急，暗风楼需要看到你的诚意，至于尊夫人，我们会先照顾好她。”
一和二就这样挟持着鹿之春消失了。
君莱与万俟长玥僵持着，万俟长玥转身离去，离去前提醒他：“三日之后，暗风楼会来接收你的诚意。”
也就是用足够有价值的抵押物去换回鹿之春，这个抵押物的价值必须与鹿之春对他来说的价值等值，都能够做到成为暗风楼操控他的把柄，这样，暗风楼才能放过鹿之春。
鹿之春被蒙住双眼，扔在了暗风楼的暗牢里。
“这几日，君夫人可要受苦了。”不知道是一还是二在说话。
将一个人关三天不会死，暗风楼都懒得给鹿之春送水和饭菜，任她在这里被捆绑着。
这已经算是一个有用之人的待遇，若是不做威胁之用，落入暗风楼手中的女人，恐怕去向就是一些更不堪的境地，遭受的折磨更甚。
鹿之春确认周围确实没人后，就飞速给自己松了绑。
暗风楼实在没把她这个君夫人放在眼里，不然认真绑起来她未必能挣脱。
鹿之春轻轻窜出去，摸索了好一会儿，暗风楼里的暗处并不一定是空无，她一时不察差点被发现，然后给自己也穿上一身黑，蒙上面巾，她摸索得更小心了。
她误打误撞进了暗风楼众接任务的榜单上。
暗风楼任务很随意，没有善恶之分，完全拿钱办事，不过能找到暗风楼来合作的，基本也不是什么善茬，因此张贴的任务榜上全是些十恶不赦的任务。
鹿之春看完都觉得应该自己先经受一次百目书净化。
难怪暗风楼没有一个精神状态良好的，估计已经全部心理变态了。
鹿之春胆子大，直接摸到了暗风楼主所在楼层。
虽然被发现的可能性大大提升了，但当事人只觉得刺激。
她隐隐约约看到了楼主的下半张脸，沉思了一下，然后在被发现前悄悄溜走。
反正直接在boss大本营打boss肯定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先偷点吃的喝的回暗牢，再了解一下具体这暗风楼更具体一点的信息就好了。
之后要是和启东王室合作，她也得把握尺度看将事情做到什么程度才能收手。
三天时间，鹿之春得出了一个结论，对抗暗风楼必然是一场长久之战，剿杀到最后一个人都没有，才算完结。
不然不止是启东，除了天高路远的沂西之外，周边国度都无法避免被它侵蚀。
人若想在虚生大陆上活得像个人，暗风楼就不该存在。
三日后，也是君莱带着东西来暗风楼的日子，他来换回鹿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