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快速寻了几匹快马,朝着河西寨扬鞭而去。
飞奔的马蹄踏在山间小径上,溅起无数泥花,大雨之中的河西寨,好似一切都复上了一层水雾,迷迷蒙蒙。
冷思冰到了河西寨的村口,吩咐郝特和梁若水一起挨家挨户地打听。
他们从寨子口的人家开始,一家一家地询问,问白日是否有个衙门的小娘子来家中义诊过,河西寨的村民们皆是热情地点头回应,还对冷思冰也一同道谢,称衙门的人关爱和体贴村民百姓。
只是,他们一家一家地问,答复都是一样的。
眼看着就剩最后几家了,冷思冰不禁慌了心,他不知会不会是温如月已经回了衙门,又或者是被大雨耽搁了,去了别的地方,但直觉告诉他,他必须要问完这几家,再离开河西寨。
终于,冷思冰问到了方鹤安的家里,是那老太开了门。
老太“嘘——”了一声,比划了个禁声的手势,“孩子们已经睡了,这么晚了,是为何事?”
冷思冰忙问她白日是否有衙门的小娘子来义诊过。
那老太点了点头,笑呵呵地说道:“有啊有啊,她来过,而且她是在老身家用了膳才走的,她给开了张方子,真是个好心的小娘子啊!”
闻言,冷思冰忙谢过老太,又继续去敲了下一家的门。
待那扇门关上的一刹那,方鹤安眯了眯眸子,面上生了一抹可怖之色。
再问到下一家,迎门的老妇人却称并没有见过衙门的人来义诊,这才令冷思冰警觉了起来。
他几乎笃定,或许就是这一家,又或许是上一家,其中定有人说了谎,想必他们之中定有人知道温如月的去处。
忽而,他想起了适才在方鹤安的家中,他透过半敞开的门,看见那躺在榻上熟睡的男孩儿颇为眼熟,他想起来了,那是张翠花的儿子。
他陡然眸色一沉,露出了一张骇人的阎王脸,而后飞快地转身又回到了方鹤安的家门口。
这次是方鹤安迎了门,冷思冰已经顾不及那么多了,他二话没说便揪起方鹤安的衣领,询问他是否说了谎。
屋中的两个孩子被吓醒,顿时哇哇大哭起来,哭得叫人心碎。
郝特见状,忙好生安慰冷思冰,“大人别慌,别得罪了无辜百姓。”
梁若水也忙进了屋中,帮着给老太道歉,又帮着哄孩子。
冷思冰似是忽而意识到太过冲动了,便放下了方鹤安,进屋继续说。
待安慰好了两个孩子后,冷思冰对着老太问道:“您儿子今日午后是否出过门,出去了多久?”
老太面露不快之色,没有应声。
是方鹤安的女儿开了口:“爹爹整整一下午几乎都不在呢,那个姐姐离开后,他便也离开了。”
语落,冷思冰的眼神霎时如锋刀一般看向方鹤安,“就是你!错不了!”
他上前一步,一把揪起方鹤安的衣领,将他拖去了门外。
梁若水忙好生安慰那老太和孩子们。
冷思冰将方鹤安拖到了院中,狠狠地将他摔在地上,又踹上了一脚,“说!顾向阳在何处?!”
方鹤安抖着嗓子,“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是真不知啊,她确实走了。”
冷思冰迟疑少许,又一把拽起方鹤安,将他拖去了马匹的背上,而后飞身而上,朝着河西寨外奔去。
郝特和梁若水皆是一脸茫然,他们四目相对了一瞬,也忙翻身上了马,追了上去。
瓢泼大雨吹打在冷思冰的脸上,令他迷了眼,他用袖口拭了拭,又眯了眯眸子,继续前行。
马蹄直奔寨子扣的一家驿站而去,这是一家位于宋城西门处的驿站,很多城外来的商人或是游客,都会在进了城门后,来这里歇歇脚或是更换马匹。
待到了驿站口,冷思冰勒住马后,抓起方鹤安便飞身而下,径直进了驿站客栈的大门。
客栈掌柜的满脸惊愕,“这位客官您……”
还未待他说完,冷思冰便喝道:“衙门办案!管马匹的伙计在何处?!”
语落,柜台一旁的小伙计抖着身子跑了来,“大、大人…小的便是……”
冷思冰一把揪起方鹤安的头,提在那小伙计的面前,扬声道:“你看清楚,白日他是否来买卖过马匹,或是租赁过马车?”
那小伙计凝眸仔细看了一眼,忙点了点头,“有的,有的,就是他!卖了一匹马,还租了辆马车,刚还回来不久。”
话落,冷思冰一脚将方鹤安踢了出去,而后清风剑闪过一道寒光,脱鞘而出。
方鹤安狠狠地摔在地上,整个人顿了好半晌才稍稍动了动。待他再擡起头来,一柄锋刃横在他的喉咙前。
冷思冰厉声道:“顾向阳在何处?!只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不说,你家人也别想好过!三!二……”
最后的那个数还未说出口,便听方鹤安跪地求饶起来,“小的说,小的都说……在城外十里附近的一家妓院里。”
闻言,冷思冰面色激变。
“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