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2 / 2)

温如月道:“我在想,若是被猫儿叼走了,它会同时叼走两只耳坠子吗?”

湘湘眼前一亮,脑回路颇有些新奇,“莫不是,同时进了两只猫儿?只有一只留下了猫毛?”

温如月一顿,莫名有些想笑,以她对猫儿的了解,这种事出现的可能性不大。

不过,她还是憋住了笑意,摇摇头,轻轻摸了摸下巴,淡声道:“不知道,但总之,先去找找看吧,大不了就当做晒晒太阳了。”

话落,她拉起湘湘的手,向门口走去。

宅院里的阳光温暖和煦,今日的风儿小了颇多,轻盈地吹在脸上,不觉寒凉,倒觉有几分秋高气爽之感。

小丫鬟恬恬正打扫着院子,将落叶扫去院墙边,见到温如月二人出了屋子,忙擡起头来打了个招呼。

温如月也同恬恬问声好,然后拉着湘湘径直走去墨墨常去的那位于角落里的园子前。

那片园子里有个石碑,石碑上刻着武德训。这石碑下避风,还不遮阳光,正是猫儿最爱的地方。

此刻,只见那貍花猫墨墨和另一只比它个头小一点的小白猫苒苒正靠着石碑,偎依在一起,晒着太阳睡觉。

迟疑一瞬,温如月硬着头皮悄悄走去了不远处为它们搭建的小窝旁,然后蹲下身子向里面窥探,又伸手进去摸了摸。

这时,两只猫儿都擡起头,似是嫌弃地看向她,许是对她这奇怪的举动感到费解。

温如月努力伸手掏着猫窝里面的东西,又被墨墨和苒苒一共四只黄橙橙的猫眼盯着看,不由心里有些发毛。

她“嘿嘿”地干笑两声,对着两只猫儿尴尬地说道:“呃……没事儿,不打搅你们,我就…随便翻翻……找找东西。”

话落,墨墨和苒苒好像是听懂了一样,没有再理睬温如月,而是趴下身继续睡了过去。

温如月一件一件地将猫窝里小玩具掏出来,有鸟儿的羽毛、不知哪里偷来的毛线球,还有一只耳坠子。不过,这耳坠子上面并没有红色的玉石,看起来也不贵重,并非是温如月丢了的那对耳坠子。

“啊!”湘湘一惊,眼前豁然开朗,“这是恬恬前日里丢的那只!”

恬恬和湘湘住在一起,二人平日亲密的很,所以湘湘自是认识恬恬的东西。

温如月顿了一瞬,将那耳坠子拾起,又一通吹吹掸掸,交到湘湘的手上。

“既然如此,那你拿去还给恬恬吧。”

湘湘连连点头,“想不到竟还能找回来,幸好另一只没丢掉,这下恬恬可要好好感谢温娘子了。”

闻言,温如月礼貌地回了一个笑脸,只是这笑容却略微有些尴尬,因为,她丢的那副耳坠子还是没能找到。

她抿了抿唇,到底不甘心,既然能找到恬恬的耳坠子,怎就找不到她的呢?于是她又翻找了一通,不过,直到将那猫窝翻了个底儿朝天,也终是没能找到。

她垂头丧气地盘腿坐在猫窝前,深叹一口气,“算了……既然两只耳坠子一起丢,大概也不是猫儿叼走了吧。”

湘湘扶着温如月起身,见她面上不悦,又安慰道:“温娘子不必在意,有些东西丢了就是丢了,但说不定哪天就又能翻出来呢!再说,若真找不到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不定大人哪天就会再送您一对儿新的呢!”

闻言,温如月干笑了两下,“谢谢湘湘啊,没事,本来我也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若非那是大人送的,我可能都不会来这儿找。”

湘湘一下子笑出声来,“我明白的,所以温娘子还是牵挂着大人的。”

这话说得,令温如月的面颊陡然飘上一抹绯红,她伸手轻轻点了下湘湘的眉心,“你呀,又拿我打趣。”

“哪有。”湘湘捂着嘴,又笑上了一阵子。

之后,二人回到房中,温如月在八仙桌旁落座,歇歇脚,如此折腾了一圈,着实是有些累了,好在还翻出了一枚恬恬丢掉的耳坠子,没有白费工夫。

不多时,小丫鬟恬恬为温如月端上来一壶热茶暖身子。

“恬恬,”湘湘欣喜不已,从衣袖中掏出那枚耳坠,得意地展示给恬恬看,“看,你的耳坠子找回来了!”

恬恬顿时高兴得差点蹦起来,眼底闪烁着兴奋,嘴巴笑得合不拢,“天啊,你在哪里找到的?”

湘湘道:“不是我找到的,是温娘子找到的。”

话落,恬恬不由看向温如月。

温如月淡淡点头,“在猫窝里……”

闻言,恬恬面露疑惑,“温娘子为何会去掏猫窝?”

温如月冷笑一声,无奈叹道:“是我心爱的耳坠子丢了,不然谁会去没事儿掏猫窝?”

恬恬嘿嘿一笑,又道:“温娘子别伤心,有些事情是定律,您找到了小女的耳坠子,您的耳坠子也定能找到的!”

温如月不禁秀眉稍拧,怀疑的神色看向恬恬,“真的?”

恬恬点头,“是啊,不然娘子再好好找找,说不定就能翻出来了!”

温如月半信半疑地起身,又走到妆奁前,将妆奁的每个抽屉都打开翻了翻,结果——

果不其然,那对红玉石耳坠子竟然就在妆奁内!

“找到了!”温如月眸子一亮,心底顿时溢出一片欢愉,如是小孩子一样。

只是,这抹欢愉持续了一瞬,便渐渐消失了。

她沉下脸来,冷静分析道:“不对,我非常确定,今早梳妆时,这个抽屉是空的,里面绝对没有这对耳坠子?”

湘湘疑惑不解,“那是为何?”

温如月道:“定是有人趁着我去院子里掏猫窝的时候,将偷偷拿走的耳坠子还了回来!”

闻言,恬恬和湘湘惊诧不已。

恬恬道:“可是,这期间好像没有人进出过这屋子啊?适才小女一直在这儿打扫院子。”

“不可能!”温如月语气坚定,眸色幽深,“我很确定,这期间定是有人进出过!”

恬恬蹙起眉头,摇摇头,“不应该啊。”

温如月一顿,想着难不成是恬恬拿了?是恬恬丢了耳坠子,心有不甘,拿了她的耳坠子吗?可恬恬并非这样的人,而且她又为何在找到她自己的耳坠子前,又将她的耳坠子还了回来呢?若真是她拿的,这点也说不通啊。

她忽而想起适才离开院子的时候,落叶还没有打扫完,而她们回来时,院子里的落叶已经几乎都打扫好了,所以恬恬这期间应该一直在扫院子,或许并没有进出屋子,将耳坠子还回来。

既然如此,那这耳坠子又是为何突然出现呢?现场是个不折不扣的密室,难不成,这耳坠子自己长了腿跑出去了还能跑回来?

突然,温如月的眸底闪过一道光,似是点亮了心底的一盏明灯。

除非,是适才这屋子里一直有人!

她眸色骤然黯了下来,冷着脸,高喊:“是谁?出来!”

闻言,恬恬和湘湘皆面露讶色。

接着,温如月抄起八仙桌上的明月剑,然后悄声靠近床榻,又猛地俯下身,拔剑而出,“出来!”

只是床榻下也没有人影。

温如月又谨慎地抖了抖一旁的床幔,后面亦是不见人影。

忽而,她的目光圈禁去了墙边的高柜上,这间屋子内,除了床榻下、幔帐后,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就只有那檀木雕花高柜了。

她慢慢靠近那只高柜,却发现柜门的缝隙里露出了一节布料,那或许是正是藏匿在高柜中某人衣衫的一角。

此刻,温如月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是有人躲在这高柜里,适才将耳坠子归还回来后,没能及时出去,一时间心急,便灵机一动,躲在了这高柜之中。

她将明月剑举在身前,然后猛然打开柜门,这一瞬,她傻了眼,柜子里并没有人,那块露出来的布料只是柜子里的一件衣衫。

没有藏人,那这密室是如何做到的?温如月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突然,她脑中又闪过一个答案,还有一个可能,是恬恬在说谎!是恬恬为了掩护某人,在她们离开屋子时,让这人进出了这间屋子。

只是,待她再回过头来,只见顾寒州端着一碗汤饼,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而吕清清也抱着顾向阳,同郝特一起,满心欢喜地看着她。

“生辰快乐!”几人一同道。

顾寒州轻轻勾起唇角,夹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仿佛能让人将一切的烦恼和琐碎都在顷刻间遗忘掉。

顾向阳擡手行着揖礼,面上的笑容更是如同吃了蜜一般甜美,她娇唇翕动,稚嫩的声音道:“祝阿娘朱颜永驻,岁岁年年!”

闻言,温如月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一切都是顾寒州的计谋。是他联合小丫鬟恬恬,故意将她支走,就是为了给她这个生辰的惊喜。

对啊,今日是她的生辰,她忙得差点忘记了。

顾寒州道:“这几日你一直在忙,身子疲累,便想不到那么多了,是不是连自己的生辰都忘记了?”

温如月一副不想承认的样子,微微撅起嘴巴,“哪有……要知道今日是八月三十一,我自然不会忘记生辰的。”

“总之就是忘了,”顾寒州笑道,“来,吃汤饼!今日我亲自下厨。”

闻言,温如月怔了一下,转瞬间睁大了眸子,“大人亲自煮的?”

顾寒州颔首,“汤饼而已,又不难,还卧了个你爱的溏心蛋,趁热吃啊。”

温如月不由看向那托盘上的汤饼,正生着腾腾热气,碗口处一枚完完整整的蛋好生生地卧在上面,蛋清蛋黄色泽分明,凸起的蛋黄还略微有些溏心,着实令人垂涎三尺。

汤饼的香味扑鼻,上面浮着一层薄薄的油,看着也并不油腻,不禁令温如月胃口大开。

她肚子叫了两声,今日起得晚,到现在都还未吃上早膳,再加上去掏猫窝折腾了一圈儿,这会儿确实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顾寒州将汤饼端去桌上,又差人送来两盘温如月最爱的糖糕,温声道:“简单吃点,晚上还有大餐。”

闻言,温如月只觉心底一片暖意。

她拿起筷子,夹起那近乎可称之为“完美”的溏心蛋,咬上一口,结果却差点没喷出来。

“怎么了?”顾寒州的脸上生了道裂缝,“味道可还好?”

温如月面露难色,眉毛拧成一团,“大人这是放了多少盐啊?”

顾寒州犹豫一瞬,略微疑惑的表情道:“不多啊,就一把而已。”

“一把……”温如月干笑了两声,好似已经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大人所谓的一把是多少?”

顾寒州举起手,比划两下,“就我手掌这么大,我还特地问了厨娘,说一把足矣。”

闻言,一屋子的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又似是出于礼貌,憋着不敢笑大发了,但顾寒州自是明白了过来,不由手扶额头,闭上眸子,尴尬地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躲躲。

温如月无奈摇摇头,“大人啊大人,果然还是老样子,曾经烤鱼也是这样,就跟盐都不要钱一样……”

“唉!要是我先尝尝就好了……”顾寒州叹了口气,说着又举起三根手指,像模像样地发誓,“下次吧,下次,我保证下次不会再把盐放多了!”

大家看着顾寒州难为情的样子,不由又都笑了起来,渐渐地将他的誓言淹没在这片欢声笑语之中……

到了晚上,月华如水,如碎银一般倾泻而下,从庭院到湖心,从宅院到回廊,皆裹着一层银色的薄纱。

膳厅中,佳肴美馔令人垂涎欲滴,美酒飘香,惹人沉醉。

温如月盛装出席,一身锦缎罗裳繁花似锦,姿色容貌更是倾国倾城。

顾寒州面带笑容,邀弟子们一同高举酒杯,为温如月庆生。

待干了美酒,大家欣喜落座,刚拿起筷子,便见窗外忽而闪过两道璀璨的光束,紧接着,烟花声响彻长空。

众人的视线纷纷投向窗外,只见一道道白光不断升腾而上,掩去淡薄的星辉,火树银花一朵朵接连不断地在夜空绽放开来,霎时天穹如白昼一般,瑰丽夺目。

温如月望着窗外的盛景,嫣然一笑。或许,嫁给顾寒州,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墨墨、苒苒、恬恬、湘湘~嘿嘿,又玩儿了个谐音梗,我是墨染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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