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挂
惠妃娘娘苦等胤禩不来,又看了眼窝在一旁的大阿哥胤禵。直到胤禩今日回宫,胤禵早早地便等在了惠妃娘娘处。
可等了半天,依旧还没看到胤禩的身影,胤禵心里着急,但却不敢在他额娘面前表露出来。
“额娘,我改天再来看您,今日有事,儿臣便先告退了。”胤禵心下矛盾,既想见到小八,但他心里心虚,又怕见到小八。
惠妃娘娘何等聪慧的人物,从大阿哥的眼神便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给我坐着。”惠妃娘娘强行将胤禵按住,擡起他的头,“你玉佩丢了,如若你不趁早和小八解释。这么随身带的东西,你和他一人一块,你却再也不戴在腰间,小八向来心细敏感,你叫他怎么想你?”
胤禵掉了玉佩,本就一直惴惴不安,问心有愧。这段等着胤禩回来的时间颇为折磨不已,本想着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可心里又实在过意不去。
他向来粗心惯了,甚至不知道这块玉佩是何时掉了去?又是掉在了哪里?
亦或者不是掉了,而是被人偷了去?
可他这玉佩虽说材质珍贵,然而形状却是不多见的月牙环。与常用的圆形玉佩不同,因为没有人接手,这样的玉佩在市场上较难流通。所以胤禵想不通,如若真是被人偷了去?
他身上价值连城的东西多了去,偷他这玉佩作甚?
还没等他找到合适的理由与借口,结果竟被额娘发现了去。
当额娘质问他时,胤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惠妃娘娘一看他那支支吾吾的样子,便知他定然惹了祸。
“难道你要这么一直逃避?额娘从小是这么教你的吗?你也知道小八是什么性格,他如若看见了你身上没挂着玉佩,想来也不会主动开口问你,到时候你们俩个反倒心生嫌隙。”
惠妃娘娘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若你等小八回来,便主动和他开口解释道歉。你若诚心道歉,小八从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这误会便解开了。”
胤禵听完额娘说的这些话,心里却也觉得有道理。可若当真要他和小八主动提起,他将俩人重要不已的玉佩弄丢了之时,胤禵不由生出一股害怕。比起那些责骂,他竟无比害怕看到胤禩失望的眼神。
都怪他,连额娘送给他们俩的玉佩都保存不好。
浓浓的自责与内疚哽在胤禵心头,已经持续数月。要不是额娘逼着他,他亦没有勇气见到胤禩。
因此,在惠妃娘娘宫里等着胤禩的胤禵,心情是本就既不安,又焦躁。又久等胤禩不来,胤禵烦躁更甚。
“额娘,按理来说,他从皇阿玛那过来您这,用不了这么久。小八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弄丢玉佩的事情,生气了?”胤禵越想越急,忍不住对着惠妃娘娘嘀咕道。
惠妃娘娘却比他沉得住气,“小八和我们一起这么多年,是我的亲儿子,也是你的亲弟弟。他的度量有这么小吗?”
惠妃娘娘摇摇头,断然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胤禵想想也是,许是自己心虚,便对小八有了揣测,然而小八从未让自己和额娘失望过。倒是自己……
正当胤禵左思右想,心绪难宁之时,胤禩先回了卫氏那,小九与小十,正如预料地那样,早早地便等在了门口。
小十伸长了脖子,小九也来回踱步。
胤禩的身影出现时,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怀中便多了俩个热烘烘的脑袋。
而后是两声近似重叠的呼唤,语气像是抱怨,却更近似撒娇。
“八哥,可算等到你了!”
胤禩的心一软,伸出手回抱俩个长高了不少的小孩。离开时,他们不过到自己肩膀,而回来时,小九和小十竟已经长到了自己耳间。
那是一种既不舍又自豪的复杂情绪。
不舍得俩个自小跟着他身后的糯米团子,就这么在他没看到的地方悄无声息地长大,却也因为他们成长地愈发优秀而感到自豪。
“嗯,八哥回来了。”胤禩将两个少年深深地拥在怀里。
而后似乎知道他们想问什么似地,“并且这段在行宫的日子,一直在想你们。”
小十喜笑颜开,一脸笑意,“八哥,我也很想你。吃饭想,睡觉也想,嗯,虽然小九也很想你,可我总比小九,想你想得多一点。”
胤禩不禁被逗笑,小九却敏锐地注意到八哥抱他们时胳膊不自然的动作,似是有伤,小九瞬间皱了皱眉。可看到卫氏出来,小九不想她担心,满腹的疑问不由藏进了心里,只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八哥他,在外面定然受委屈了……
卫氏什么也没问,只是将胤禩自小喜欢吃的菜肴糕点都准备了个齐全。
胤禩看着一大桌子的菜,心里感动万分,额娘不知为他费了多少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