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1 / 2)

绝望

“那依众爱卿的意思,这太子之位便是八皇子莫属了。”康熙帝端坐于殿前,状似不经意地说出这么一句话,仿佛他真的被朝臣架在了,一个不得不如此的位置上。

然而,这大清是爱新觉罗家的大清,这天下是康熙帝的天下,左右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他在这个位置如此多年,岂是能被他人一两句话所绑架的?

正当康熙帝打算随便找个由头,将这件事情容后再论时,底下突然站出来一个人,“皇阿玛,儿臣有事要禀报。”

不止是康熙帝,其余人亦是吃惊不已。

站出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十三阿哥胤祥,一个向来与世无争的人,也不过刚刚被允许上朝堂。

这还是第一次他站出来打算进言。

康熙帝忽然来了兴趣,想要看看这个十三到底要说出些什么,“十三,你要说何事?”

十三阿哥胤祥深呼一口气,惯性地看向了他最依赖的四哥,仿佛看他一眼便能从他那得到一丝力量。

而他的眼神却丝毫不敢瞥向八阿哥胤禩,因为他知道他接下来的话会对八哥造成多么大的伤害。

可是,他不得不如此,因为这是他答应四哥,要为报答他而履行的承诺。

十三缓缓上前,“启禀皇阿玛,儿臣本不该干涉此事。但刚才儿臣听到,您属意八哥为下一任储君,儿臣却不能再坐视不理,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正与八哥有关。”

一时之间,十三一番话在朝堂上惊起惊涛骇浪,任谁也想不到,站出来第一个反对胤禩的,不是他的对手四阿哥,却是这个毫不相干的十三阿哥。

有朝臣带着看好戏的神情,有朝臣了然于心,亦有朝臣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毫无关心。

而胤禛只是眯起了眼睛,又握了握手中的佛珠,要对付胤禩这么强大的对手,他可不能只做一手准备,倒是每一步棋他都要算到。

于是他提前找了最信赖他不过的弟弟十三,他深知,以十三的秉性,要他做此等伤害兄弟的事他定然做不来,给再多的利益十三也不会愿意。

因为他这个人只重情义,却无心权钱,然而胤禛却正是利用了十三这个软肋。

他状若平常地对十三说起往日种种,随意地像是只是在聊天,然后那一桩桩一件件的过往,已经足够让十三回忆起,自己对他的恩情。

不说那些平日里的关心,就说当日马背上的一条命,就凭这,几乎不用胤禛施加蛊惑,他便能笃定十三的回答。

十三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会知道该怎么选的。

因此,作为胤禩的竞争对手,不便于将这件事情陈述于皇阿玛前的胤禛,便借来了一把好刀。

康熙帝看向十三,这个平日里最听他话的儿子,“详情如何,十三,你快如实说来?”

正好给他递了个台阶,康熙帝今日之举无非是试探有多少朝臣之心向着他这个皇帝,又有多少人已然投奔向诸位皇子。选储君本就是个幌子,他今日本就不会下达此命令。

而如果十三接下来的话能够帮助到他,康熙帝不介意浪费一点时间在十三身上。

于是十三上前一步,“皇阿玛,八哥他妄信奸逆,有不敬之心。”

一顶巨大的罪名由十三口中说出,而后被扣到了胤禩头上。十三微微垂下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似是愧疚,却也有一丝报复的快感。

为何同样是弟弟,八哥他却从来只看得到十四,却看不到他十三。

他会永远毫不犹豫地站在十四身前,为他挡去一切风雨,却唯独不肯施舍自己一点可怜的关心,就算是有那么一丝丝在意,也只不过是希望自己不要去告发十四。

所以,他十三在八哥在向来便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可四哥,唯有在四哥这,他才是被视若珍宝的存在。

所以,他毅然决然地将张明德的事情扣在了胤禩头上。

“皇阿玛,八哥他近日时常与一位叫做张明德的江湖术士联系,而这位术士坑蒙拐骗无恶不作,打着算命的名号行的却是茍且之事。”十三一鼓作气地将这些早已准备好的台词说完。

他不敢中断,唯恐自己失了勇气,便再也无法将这些话说出来,“而日前,儿臣打听到,这位张明德更是无法无天,不知他与八哥做了什么交易,他居然到处宣扬八哥乃天命真龙,不日便将倾覆我大清朝。”

此话一出,底下已然天翻地覆。

不管八阿哥胤禩是受人蒙骗还是如何,在他听到这番话而没有上报对张明德有所惩处之时,他便已然铸下大错,更遑论他如今更是被人拿到了证据。

十三让人将张明德给胤禩的命字端上来,硕大的天龙二字刺得人眼睛发痛,更遑论底下的那一首称赞的诗,皆是胤禩不日取代帝王之意。

康熙帝瞬间目眦欲裂,怒火攻心,他望着这命字纸上胤禩熟悉的签名,他那自己亲手督促出来的一手字,康熙帝如何会认不到?

就凭胤禩在这份命字上一同签名,便可知,胤禩在听到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之后,他沾沾自喜,同流合污……

并不无辜!

康熙帝整个人处于一种一触即发的暴怒状态,他用力地将那题字当众摔到胤禩脸上,角度精准无比,几欲划破胤禩的眼角。

然而胤禩丝毫不敢躲,而是立即跪下,脸上的惶恐不似作假。

“胤禩,你可还有什么话好说?你就这么想朕早日逝世,由你来取代朕这个位置?你是不是早已迫不及待,暗中筹谋多日?”

康熙帝怒不可遏,看到他的表情,众朝臣连为胤禩说句话都不敢。

“你可知刚才你的支持率在朝臣中几乎全满,这是何等的局面,若是你没有提前一一结交,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胤禩,你还有什么好解释?”

胤禩跪在地上径直磕头,“皇阿玛。”

那份甩在他脸上的题字他刚才得以窥见,那签名的字迹与他像了九成,可这东西他是第一次见,他从未在上面签过字,也不认识什么术士,更别提结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