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与白的配色,反差极致。
还有丢在桌面上的那个球,也是珍珠做的,看起来精致又唯美。
只是谁知道,用途却相反呢。
黎初回想昨晚的画面,拽过被子捂住头,憋得脸通才拉下被子,露出半张脸透气。
幸亏谢清砚早早出门,不然她真不知道青天白日怎么面对他。
黎初将那些东西全都塞进柜子里,不要再看见。
暗红的袖扣摆在桌子上,黎初拿起来看了看,又放回去。
黑色桌面映衬着一抹红,黑与红的反差明显。
桌面上依照旧例放着一张卡片,是他手写的留言。
有些时候,黎初觉着谢清砚骨子里还是藏着传统的浪漫,完全没有被西方的文化侵蚀,他很喜欢留手写信,无关内容,在这个信息高速发达的时代,有种慢下来的仪式感。
她也喜欢看他写的字,卡片淡淡的香味弥漫,这次的味道换成她的香水同款。
谢清砚留言让她到隔壁房间看看,还留下一串密码。
隔壁房间?是被他锁住的那间吗?
黎初怀着疑惑来到他信中所说的隔壁房间,并非她之前好奇的那间,但却正好与那间侧对着。
她在两间房中间站了许久,甚至想过拿他给的密码去试试那间房,但想到那是他的秘密,就算好奇心过剩但也不能窥探别人隐私,于是打消了念头。
转身在谢清砚应允的这间门锁上输入密码,按下最后一个字,她轻轻“咦”了一声。
这串数字不是她的生日吗?
谢清砚什么时候记住她生日的,转念一想,他都存着她的铭牌,记住一个生日也太简单。
房门轻松打开,悬在落地窗边的纯白纱幔挡不住明媚阳光,温暖的阳光撒了一地。
入目便是一个风格简约的工作室,桌子上旁边有个保险箱。
保险箱并没有关门,里面摆放着数个形状大小不同的盒子,黎初蹲下来,取出盒子打来。
每个盒子按照成色和净度分别摆放着她喜欢的宝石和钻石胚料。
里面有些是她很喜欢,但很难弄到的,也不知道谢清砚是怎么弄来的,但肯定是费了力气。
这些可都是宝贝。
黎初拍拍盒子,将他们小心翼翼放回保险柜,打开最上面一个小很多盒子。
眼神滞了几秒钟,这里面装的可是一枚罕见的宝石,上一次露面还是在佳士得拍卖会。
她关注过,这枚宝石最后以几个亿的价格被一位电话委托的神秘客人拍走。
没想到,这枚宝石竟然出现在她手里。
黎初捧着小心翼翼查看,生怕一个不小心打翻,阳光照在宝石表面,璀璨明亮,颜色纯的让人难以移开眼。
送了他这么一份大礼,真是叫人惊喜,黎初拿出手机打给谢清砚。
机械提示响了很久没人接听,黎初将要挂断时,对方按下接听,让她一时愣了几秒钟。
听见对面传来调侃声。
似乎是年长的人问他:“女朋友打来的?”
谢清砚没回答,那人紧接着又说,“既然谈了,就带回家来看看。”
男人的声音老态龙钟,听态度大概是谢清砚的家里人,黎初秉着呼吸不敢出声。
谢清砚一声不吭,走到了一个安静的位置,同她说话,“睡好了吗?”
他好像并不在意被调侃。
黎初脑子里想的是他问的话好暧昧,万一给他家里人听见了岂不是误会了。她快速打断他的话,“你现在身边有别人吗?”
“没有?”谢清砚稍不解,“怎么这么问。”
黎初说:“没有就好,万一给人听见了还以为你金屋藏娇呢。”
“难道不是吗?”他笑了声,低低的贴在耳边,仿佛靠近手机那只耳朵都感觉到了轻微酥麻的痒意。
她下意识换了只耳朵听电话,指尖轻轻勾了下耳廓,控诉他,“你别瞎撩。”
谢清砚有时候很乖,也听她的话,转移话题问:“去隔壁房间看了吗?”
黎初嗯了声,问他:“这些都是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光是收集这些稀有的宝石就并非短时间办到,里面好几种都是有钱也买不到那种。
谢清砚静了片刻,不疾不徐说:“大概是见到你的时候。”
“三年前啊?”黎初惊讶,“你别油嘴滑舌骗我了。”
谢清砚并非油嘴滑舌,但也不想过多辩解,解释的越多他的心思暴露的越多。
“没骗你。”他嗓音淡淡的,语调从容,“知道你喜欢,看到就买了存着,我也没想过你会来到我身边。”
黎初清了清嗓子,追问他:“那你就没想过让我认识你?”
她觉着谢清砚是有些心思的男人,怎么会放着机会不去创造,平白看着她周旋在不同的男人身边,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但他又真的好像什么进犯的事情都没做过,反而是她一步步朝他靠近。
想过。
谢清砚并不否认,至于他为什么没有主动靠近,他在等,等她注意到他。
他要她心甘情愿爱上他。
但他却省略这些话,冠冕堂皇说:“现在认识也不迟。”
他说不迟就不迟吧,黎初轻哼了一声,头一遭对他道谢,规规矩矩的,一改往日嚣张跋扈的气焰,乖的都不像她了。
谢清砚轻笑调侃,“三小姐还会说谢谢呀。”
就知道他在笑话她,黎初咬着牙,恨恨说:“我还会骂你。”
提起骂人,谢清砚笑得更明显,也叫黎初不由得脸红了,他开玩笑说:“那也算骂人啊?”
昨晚黎初被他折腾的狠了,意识迷糊却还不见结束,不知怎么的,她忽然凶巴巴气鼓鼓喊他名字。
但不满的呼喊过后,是更重的惩罚。
她毫无意识,脱口而出,骂了句,“谢清砚,你大爷。”
一想到这个,黎初就更觉着丢人了,立刻呵斥警告他不许再提,耳边回荡着他的笑声。
黎初气急败坏挂断电话。
消息弹了出来,谢清砚发来的。
——免费的鸭子发来一张小猫委屈的表情包。
谢清砚发完消息,望着屏幕淡淡笑着,一抹阳光照在肩头,整个人显得鲜活又温和。
谢清墨在不远处看了会儿,缓慢走到他身边,状似随意的问,“银行千金?”
谢清砚否认,他对银行千金根本不感兴趣。
“我听说你最近跟黎家小女儿走的挺近?”谢清墨黑眸盯着他,似乎在审视打量,“上次找安德鲁拍下那幅画也是为了她?”
谢清砚觉着没什么好隐瞒的,更何况他是真的喜欢黎初,在他看来,他们门当户对十分相配。
但谢清墨却不这么认为,他很直白的建议谢清砚,“玩玩可以,没必要当真。”
这话不禁让谢清砚皱起眉头,甚至带着几分陌生看向谢清墨,他记忆里哥哥循规蹈矩并非能说出这样话的人。
眼前的人在这一瞬,让他觉着陌生。
谢清砚强调立场,“我对待感情向来认真,否则不会开始。”
谢清墨轻笑,长指推了推鼻梁的眼镜儿,眸光幽深不可测,冷淡疏离的模样让人看不穿。
他不认同谢清砚的观念,甚至觉着他的想法过于天真理想。
“当你面临迫不得已的选择时,感性只会变成拖累你的软肋。”谢清墨用意味深长的语气劝他。
深邃的眸光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落寞,但很快被理智的情绪掩盖。
气氛变得有一丝僵冷。
静了几秒。
谢清砚擡起眼皮,直视着谢清墨的眼睛,沉声问他:“所以,你跟黎蔓也只是玩玩而已,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