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好像天生就会勾魂,而是专勾他林长舒的魂。
我输了,林长舒心想。
小崽子在勾男人这方面也是天赋异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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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算是比较轻松的活动了,除了高三,高一高二都放了一个晚自习的假。
谢泞没什么亲近的朋友,虽然人人都想亲近他,但他显然没那个意思,也拒绝了班上人给他庆祝,径直走到看台
看台人多,摩肩擦踵的,好些女生抱团过来问谢泞要联系方式,谢泞冷着脸就当做没听见。
但是人一旦超过两个聚集在一起,勇气就会和看热闹的心思一起成倍增长,谢泞越是冷着脸,围在他身边的人兴致就越高,甚至开始起哄,太多的人遮住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见谢淙的身影,谢泞开始烦躁了。
林长舒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他的暴脾气大多数人都知道,高一那会儿就因为跟高三的学长打架被停课了整整两周,只不过因为成绩好加上那学长本身是借读的,没过多久就转回原学籍了,林长舒才没有记过。
林长舒虽然长得不凶,但只要他想,完全可以看起来凶神恶煞,就如此刻,他一把抓住谢泞的胳膊,蛮横的把他拽出了人群,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一直带到谢淙面前。
谢淙觉得林长舒有点不高兴,但说不上为什么,林长舒也明显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于是只能看向弟弟:“走吧,一起吃个饭给你庆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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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三楼可以点菜,还有小包厢,只不过都被庆祝的班级占了,他们只能坐在大厅里,点了几个小菜外加一个锅,四个人对着发呆。
谢泞不爱说话,林长舒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好,谢淙关注着林长舒的状态,唐明一个人也说不起来,桌上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谢泞面上没动,脚却伸到桌子底下偷偷蹭了蹭林长舒的小腿,林长舒整个人一僵,表情古怪起来,给谢泞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谢泞选择性失明,他脸上越冷,脚上的动作就越放肆。
林长舒突然站了起来,把一桌人都吓了一跳,只有谢泞很不明显的勾了勾嘴角。
“怎么了?”谢淙问。
“……上厕所。”林长舒不自在的捏了捏衣角,逃命似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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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厕所在五楼,基本没什么人来过,干净的要命,洗手台的台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林长舒捧了把水洗脸,努力平复着,冷不防被一把寒泉似的嗓音惊的差点把水喝进去。
“林哥?”
“干嘛?”
林长舒猛的回头,脸上的水珠都甩到了谢泞脑袋上。
“你刚刚是在生气吗。”
林长舒知道他说的是在操场把人拽走的事情,抿着嘴唇不说话。
于是谢泞笑了,笑的林长舒心都塌了半截,然后他就倾身去亲,用舌头顶开对方紧闭的唇缝,把那些强装出来的冷硬都吻化了,化成满腔的柔情。
林长舒简直拿他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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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怎么沾灰了。”
谢淙皱着眉招了招手,让谢泞转过身,给他拍掉了衣摆和裤子上的灰:“在哪儿蹭的。”
谢泞意味深长的看了林长舒一眼,林长舒心虚的挪开了目光。
“墙上蹭的吧。”谢泞坐下来:“没注意。”
“仔细点。”谢淙说。
“好。”谢泞冲着哥哥一笑。
这顿饭吃的很和谐,不过林长舒惦记着老妈,对付了两口就提前走了。
他时间很紧,早点走晚上就能早点赶回来,当天晚上就能多睡一会儿。
林长舒先是回家做了晚饭和明天的午饭,用保温盒仔细装好了,又套上一层保温袋,拎着袋子去等公交。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今天晚上好像格外冷,似乎已经有了冬天的预兆,落叶撵在脚下酥脆得很,林长舒总觉得饭菜会凉,于是敞开了外套把饭盒拢进怀里。
老妈精神状态不错,跟隔壁床的大妈聊的热火朝天,相约出院了一起去跳广场舞。
“还跳呢。”林长舒把饭盒搁在小桌板上:“你那腿儿能行吗就跳啊跳的。”
“怎么跟你妈说话的。”老妈瞪他一眼。
林长舒笑了笑,跟邻床的阿姨打了声招呼:“姨,您平时跟我妈互相照看着点儿呗。”
“好,好。”
阿姨很喜欢林长舒,经常夸他孝顺,人长得也俊,今天林长舒来得早,有空坐在一旁陪着林母聊聊天,阿姨就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长舒啊,今年多大啦?”
“高二了,姨。”林长舒温声回答着,把戾气收的一干二净。
“谈女朋友了吗?”
林母马上兴致盎然的看着林长舒。
林长舒笑了笑:“没呢,学习的时候谈什么恋爱。”
“哎呀,话不是这么说的嘛……”
阿姨还在继续说着什么,林长舒一边笑一边点头,其实心早就飞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
女朋友没有,男朋友倒是很有可能要有了。
“我家姑娘啊……”
林长舒眼看阿姨都快给他说亲了,急忙制止了:“姨,我这还小呢,不动那心思。”
阿姨还要再说什么,林长舒装作看了眼表,突然站起来说着要来不及了,打了个匆忙的招呼后就溜走了。
出了医院,他心情很好的双手插兜看着天空,今天的天色有些阴沉,月亮连个影儿都见不到,但是依然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谢泞的名字好像那颗橘子味的棒棒糖,甘甜的滋味在心尖儿上打转。
就是运气不好,等了很久公交车才来,从医院坐到学校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万一门卫大叔下班了就惨了,他得在学校附近游荡一晚上。
运动会结束了,谢泞不用再练习三千米了,那些无数个属于他们的夜晚还会存在吗?谢泞还会在操场等着他回去吗?
林长舒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左胸,感受那个器官因为谢泞的名字剧烈的跳动,几乎要挣出胸膛。
下车的时候林长舒一脚踏进浓稠的夜里,路灯都灭了,四周黑的不能再黑,似乎已经很晚了,林长舒担心谢泞还在等他,又担心谢泞没等他,因此走的很快。
公交车站离学校有段距离,得拐两个弯,为了快一点儿,林长舒抄了小道,想从窄巷里直接穿过去,他迫切想知道一个答案。
窄巷一点儿光都不见,脚下是零碎的建筑废料,阴暗潮湿的角落爬满了青苔,排水管滴滴答答集了一滩水,林长舒走了三四分钟,终于看见了前头的光亮,那是学校招牌旁边的大屏幕,循环播放着学校全景图和优秀学生照片,正好放到了谢泞那种玉雕似的脸,林长舒勾了勾嘴角,加快了步伐想尽快走出窄巷。
夜风突然大作,从耳旁呼啸而过,杂乱的脚步声在风声里也异常明显,林长舒猛的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