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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1 / 2)

【048】

上官睿讨厌被粗鲁对待后的关心。

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一只被人召之即来呼之则去的狗。

可这一次,他并没有表现出厌恶的情绪,因为他知道自己会有求于上官应昭。

为了不让态度转变得太刻意,他起初仍旧用冷脸回应:

“你多吃点,我不稀罕。”

“乖儿子,老爸也只是想帮你树立威信而已。”上官应昭可怜兮兮的说:

“元洲早晚都得是你的,你说我幸苦经营,图啥呢?”

“你敢说你沉迷女色,让他们们拿性命打拳以娱乐自己,是为了元洲?”

“历代君王都有点癖好,等你坐在我的位置上,你会明白的。”

“我不想明白。”

上官应昭的脸渐渐阴沉:

“子承父业是老前辈留下来的规矩,不是你能胡来的!”

上官睿小心翼翼地往书桌方向瞥了一眼,发现李绍琛正端着茶杯在看自己。

“你继续,当我不存在就行。”李绍琛通过特定频率,只把话传给了上官睿。

“你到底是人是鬼?”上官睿在心里问。

“别管,先跟他说晚上的事。”

“未必能成功,现在所有的东西都在重建。”

“晚会地点定在你家不行?”

上官睿把岛上有脸面的人都想了一遍,才十几个人,确实一楼客厅就能装得下。

他叹了口气,表现出一副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才勉强想通的乏力模样:

“可岛上的人我都还没认全,真让我来当事,我肯定会搞砸的。”

“哎呦,早说嘛傻儿子,”上官应昭捧着碗大笑了起来,

“因为害怕而扭捏不安是最好解决的。”

上官睿“嗐”一声躺下,用被子蒙住脑袋,瓮声瓮气地说道:

“根本就没法解决。”

上官应昭把碗递给随身保镖,紧接着轻拍被子:

“找个时间,我把岛上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全部喊来,让你见一面。”

“刚经历台风,他们都很忙,肯定抽不开身。”

“忙?忙个屁!就今天晚上了,我把他们都喊来家里。”

“再等等吧。”

“有什么好等的,你早点接手,我早点退休。”

说着,上官应昭兴冲冲的站起身,大步往门口走去。

保镖则赶忙将碗放在桌上,提醒两句后便往外追。

待门关上,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李绍琛已经变成了巴以。

而桌上的碗也在眨眼的时间里见了底,甚至连一滴汤都没剩下。

仍有一张纸条压在

狗帮忙看着,药丸记得吃,晚上见。

上官睿将纸揉成团,用力扔了出去,没料想纸团撞在墙上,正好落进了垃圾桶。

他扭过头去,只见巴以乖乖坐在椅子上,正对着面前的碗咽口水。

“没事的巴以,我马上让人再给你煮一碗。”

巴以静静听着,在上官睿的抚摸下频频闭眼。

“都怪你的贪吃主人,吃完拍拍屁股就走,一口也不给你留!”

上官睿又补了一句。

李绍琛听见了,但他此刻处于被压制的状态,巴以的主人格正控制着身体。

否则他肯定得吠两声。

*

正午,上官应昭带着百余名士兵来到邮轮下。

他把昨日夜里前来偷袭的那些人,整齐的罗列成了一排。

不等叫喊,甲板上戏耍的孩童就发现了他们。

“海盗来啦,海盗来啦——”

孩子们几声吆喝,让那些躺在长椅上晒太阳,或者品茶看书的大人,全都紧张了起来。

“什么,他们又来干嘛?”

“三天两头往这儿跑,还真是阴魂不散。”

“我看又是来要东西的。”

……

大人们众说纷纭。

可当他们看见地上的尸体,却又都开启了禁言模式。

很快安邢年推着老爷子出现了,身后跟着赵延和安娜。

他们都知道上官应昭会来挑事,因而看见这一幕,也就没有太大的惊讶反应。

“老先生,你最近可睡得安稳啊?”

上官应昭让人带了一把躺椅,此刻正平躺着,双手枕着脑袋,大声喊道。

“还算安稳。”老爷子回道。

“不会想他们吗?”

“想谁?”

“老先生对待自己的兵,这般铁石心肠?”

“劳烦上官先生明说,我的脑袋已经不灵光了。”

上官应昭哼哼冷笑两声:

“你派的这些人虽然没能杀掉我,倒也算衷心。我敬重他们,特地来送他们回家。”

老爷子静静坐着,脸色沉稳不见任何波澜。

他既知对方此行的目的,也就懒得多费口舌去解释。

“你若是非要把这顶帽子扣在我头上,”安老老子不紧不慢地说:

“我一个老头子,除了接着还能怎么办?”

上官应昭大笑着坐了起来,他连忙解释:

“我呢,不是来找麻烦的,而是想借这次机会,邀请你们落地生活。”

话音刚落,刚主动禁言的众人又喧闹了起来。

“上官应昭邀请我们落地生活?真他妈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明面上是邀请,背地里没准是奴隶不够用了,想把我们骗下去杀!”

“行了,先安静听着吧。”

“……”

“可我们的资源实在匮乏,没法和您等价交换。”

老爷子示弱以打探对方的真实想法。

上官应昭在随从的帮助下点燃了雪茄。

他砸吧吸了一口,吞云吐雾间说道:

“说这话就太见外了,我只需要老先生像我将土地无私分享给你们那样,把邮轮的使用权给我一半。”

这话像一把利剑插在了甲板上所有人的心上。

元洲本就是安家的,被抢走后,安家不仅得翘盼着对方能够将东西借给自己,还得再搭上自己的新东西……

多么讽刺啊。

“邮轮永远不可能成为交换条件。”老爷子斩钉截铁的说道:

“误信他人,害得亲友吃苦的事我只能做一次。”

上官应昭没有马上接话,而是不紧不慢地品鉴着手中的雪茄。

待它燃去大半,他才缓缓擡头看向邮轮,眼神中渐显杀意。

“谈和不行,那我就只能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了。”

上官应昭站起身,抖落披在肩上的西装,而后咬着烟从身旁随从的手中抢过燃油。

总共耗去三大桶油,才把地上的人全都淋了一遍。

他举着雪茄不停吹气,在火星最旺的时候点燃了一张纸,并将其扔到地上。

瞬间,熊熊烈火便燃了起来。

上官应昭知道这些人与安家无关,他做这个举动,单纯是让还未死透的那些个演一出戏。

他们被火烧得越惨,嚎叫得越大声,给安家的警示便越强烈。

人一旦产生恐惧,信念就极容易动摇。

邮轮与陆地被这熊熊烈火隔开,蛋白质燃烧的恶心气味刺激着在场的所有人。

面对不时叫喊着翻滚的火浪,他们无不紧蹙眉头。

直到浓烟散尽,上官应昭才再次开口:

“给你们两天时间,离开我的视线,否则,我让你们也在火海里洗个澡。”

赵延将安娜护在身后,紧紧拉着她的手。

他不时扭头用眼神向她示意:不怕,有我在。

老爷子没接话,控制着轮椅调转方向,默默走了。

安邢年则咬着牙在与上官应昭对视。

尽管胸中堆积着无数句脏话,可他还是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他碾灭脚底的烟头,迈着大步去追老爷子。

甲板上的围观者也陆续散去,最后只剩下赵延和安娜。

上官应昭认得赵延,几年前的元洲争夺战中,他有七个兄弟死在了他手里。

而且还都是一枪毙命。

只可惜他空有枪法和满脑子的学问,却没有任何为人处事、治国理家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