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丈
本以为昨夜折腾了那么久,按照自己嗜睡的劲头,必然要睡到傍晚才行,没想到天色初亮时,郭牡丹便惊醒了。
“什么玩意儿啊,人走了,在梦里还不清闲,一天乱折腾。”
她嘟嘟囔囔地翻了个身,想要再睡一会儿,可睡意就像在梦中被赶走的那只猛兽,再也没出现。
无法,郭牡丹只得扶着自己的大肚子,缓缓起身。
“什么时辰了?”
大金听到动静,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上前来扶着她起身,应答道:“夫人,寅时了。”
“什么,才寅时?”郭牡丹望了一眼窗外,有些不敢相信。
看来那男人真是害人不浅,无论是怀孕还是寻常时分,她什么时候这个时辰醒来过!
“让准备早膳吧。”
尽管没了睡意,但她的精神也不太好,懒懒散散的,被大金搀着进净房的路上都在发怔。
盥洗洁面之后,郭牡丹的才稍稍清醒了些,随着大金一道行到梳妆台前,由着她给自己梳妆打扮。
因着怀有身孕,只要不出门,郭牡丹便不用胭脂水粉,只一根簪子挽了长发,松松地垂在耳畔,比之以往的富贵华丽,更多了温婉贤淑的意味。
梳妆完后,她也不起身,就那般坐在梳妆台前,凝望着窗外垂下的雨丝,低声呢喃道:“他真走了?”
口口声声说着他不回去,不过坚持了一夜就走了,这感情,也真是廉价的可笑。
意识到大金在望自己,郭牡丹恍然回过神来,鼻子一皱,嫌弃道:“别用那种眼神瞧我,我只是有些遗憾,因着身体的原因,没能好好收拾收拾那男人。”
他那么对待自己,就吹了一晚的凉风便离开,实在太便宜他了。
郭牡丹压下自己繁杂的心绪,擡手抚摸上自己的腹部,低喃道:“不过没事,咱们娘俩同外祖父一道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没收拾他便没收拾他吧,走得干干净净地才好呢。
正在郭牡丹同肚子里的孩子说小话之际,屋门忽地被人敲了敲,一个小丫鬟露出半张脸来,朝大金招了招手。
片刻后,大金走了回来,望着还在喃喃低语的郭牡丹,面露难色:“夫人。”
“怎么了?”
大金小心翼翼地行到她身后,一边给她捏着肩膀,一边小声道:“适才有人送了东西来,说是给您的。”
“送东西?”郭牡丹蹙起黛眉:“是他吗?”
大金摇摇头:“送东西的人没道明身份。”
郭牡丹冷哼一声:“回来这么久都没人给我送东西,那尊大佛一到我们这小地方来,就有人给我送东西了,还不道明身份?不道明身份我就不知道是他了吗,骗他自己吧。”
话是这么说,可她的脸色显然要比适才好了一些,精神头也强了点。
她也不让人把东西拿进来,就让在外面摆着,自顾自地去案几前用早膳。
她在家受宠,又是孕妇,吃的用的比在京城时还好上不少,一顿早膳用下来,花费不低。
可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她没几口便不想吃了,放下筷箸,状似不经意地朝大金道:“那东西是什么,拿进来瞧瞧吧。”
大铜在一旁听着,纳闷道:“不是说不……”
“瞧”字没说完,大银就及时给了她一胳膊肘,制止住了她的话。
不过郭牡丹并未留意这边,她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大金,见她出去了又捧着一个大盒子回来,轻咳了一声,随意地挥了挥手:“你打开吧。”
见大金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郭牡丹下意识地解释道:“我只是好奇罢了,毕竟我先前在他身上也花费了不少银钱呢,要是他拿些金银珠宝来,不是多少能回点本吗?”
原来如此,不愧是她们家夫人,思虑的还是银钱。
大金重重点头,放平那个硕大的礼盒,正要打开时,忽地听见里面有些响动。
“窸窸窣窣的,听起来像是金流苏。”
大金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盒子,当看清眼前是什么时,不由得愣住。
郭牡丹也看清了那盒子里的东西,脸色由红转青,险些气笑:“他脑子有病啊。”
有金子是不假,可谁家用金链子去捆螃蟹啊,她们家门户是低,又是商贾,但是也绝不会干出这种仿佛得了失心疯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