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丈(2 / 2)

他把她们郭家当成什么了!在显示他们兴国公府门庭尊贵吗?要是她拿这东西给兴国公和兴国公夫人,怕是二房能把牙都笑掉了!

更别说他还送的是螃蟹,她一个孕妇,吃什么螃蟹,存心想害她滑胎不成!什么东西!

郭牡丹刚歇了一夜的怒气又冲了上来,恨不得男人现在就出现在她面前,被她结结实实地揍一顿。

大金望了眼精神头极好的螃蟹,默默吞了吞口水,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劝慰:“夫人,此时是春天,能得到这么大斤两的螃蟹属实不易,可是老爷身子不好,您又怀了身孕,您看,要不……”

郭牡丹嫌弃地挥了挥手,吩咐道:“把金链子留下,这螃蟹就养在外面花池中吧。”

“诶!诶?养在花池里?”

大金依依不舍地将螃蟹交到了大铜手里,看着她端着那礼盒行到了花池旁,刚刚收回目光,就对上了撑着油纸伞,抱着书册,缓步走入院中的男子。

“夫人,瑾泽来了。”

说话间的功夫,年轻的男子已经到了屋外,他敲响屋门,待得了应允后才推门而入,朝还坐在案几前的郭牡丹露出一个羞涩的笑来:“夫人,我来读书了,一会儿师傅来为您诊治身子。”

还没及冠的男子,就算天色昏暗,脸上的皮肤也闪着莹润光芒,一眼望去,像是一尊美玉。

可郭牡丹此时正在气头上,没心思去欣赏年轻男子的容貌,只点点头,让他去昨日安排好的位置读书,自顾自地起了身,要打伞出去走走。

听到她说要出去,瑾泽明显愣了一下,他垂下头,小声道:“雨天路滑,夫人小心些。”

说完,他又咬了咬唇瓣,不放心地加了一句:“要么瑾泽同夫人一道出去吧,瑾泽是男儿,力气总比侍侯的姐姐们大些。”

“不必不必。”郭牡丹没有留意到年轻男子语气中的期待,只道:“我就在宅院中走走,不妨事的。”

言罢,郭牡丹便命大金支起油纸伞,往出行了。

正是春季,又得了雨水滋润,宅院中的花草树木皆冒出了点点绿意,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在宅院中逛了一大圈,郭牡丹的怒气总算平息了大半,她有些疲倦地转向大金道:“回吧。”

她挺着这么大个肚子,也有些累了。

大金应是,搀扶着她从一条小道往深处的宅院走,不知不觉间,行到一处刚刚开垦的花圃里。

那花圃显然还没开辟多久,土是新翻的,苗也是刚刚种下的,郭牡丹随便望了一眼,随口问道:“这种的是什么?”

大金仔仔细细瞧了瞧,回道:“夫人,看样子种的是菊花。”

菊花……菊花……

郭牡丹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她直勾勾地盯着那花圃,咬牙切齿道:“给我挖了,全挖了,改种牡丹!”

交代完这事后,她才重新擡脚往屋里去,一边走一边低声骂道:“什么东西啊。”

她还记得露华苑中的那些菊花呢,说是二公子喜好清雅,偏爱菊花,害得她的露华苑只占了个名头,结果一株牡丹都没种,早知道的话,她一定早早把那些菊花全给他挖了!

郭老爷刚从外面回来,正一左一右被人搀着往正屋中去,行着行着,忽地感觉脚上有些不得劲。

他低头望了一眼,见是一堆新鲜的泥土,莫名其妙道:“这不是在下雨吗,谁挖土了?”

听到郭老爷询问,刚挖完土,还没来得及离去的花匠从院墙后跑了出来,急忙解释道:“老爷,是小姐刚刚传话,命小的把刚种的菊花挖了,等天晴后改种牡丹。”

“挖菊花?”一旁搀扶着郭老爷的男人嘴唇动了动,眼神瞥了一眼一旁的花圃,又抿了抿唇。

“哦,她想换牡丹啊,那便换吧。”

郭老爷说着,脸上露出一个和蔼的笑意,偏头望向搀扶着自己的男人,解释道:“我女儿。”

男人的眼神不着痕迹地暗了暗,露出一个和煦的笑:“牡丹好,贵千金改种牡丹,真是雅极。”

“您也觉得吧!”郭老爷双眼一亮:“我听那京城的人都说牡丹俗气,哪里俗气了,明明牡丹花就是这普天之下最雅致的花!”

男人微笑颔首。

郭老爷心情更好了,转头吩咐前面快步迎来的管家:“这位是安郎君,今日我在外面与人商谈时差点跌跤,多亏安郎君在一旁扶住了我,不然啊,你可见不着我了。”

言罢,郭老爷又吩咐道:“安郎君要去隔壁县寻他的娘子,但因为连日的雨水道路不通,安郎君便暂且在我们府中暂住些日子,你去安排屋子,对了,离小姐屋子远点。”

见管家应是离去后,郭老爷又重新望向身旁的男人,解释道:“小女最近在家养胎,故而得清静些,您莫要多疑。”

话音未落,郭老爷见男人停住了脚步,一脸怔愣的模样,不由得奇怪道:“安郎君,您怎么了?”

霍霆心头巨震,整个人像被雷劈过一般愣在当场,听见郭老爷唤他才恍然回过神来,强扯出一个笑:“无事,只是感慨您居然就要当外祖父了。”

郭老爷满足一笑,没有留意到,男人的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唇瓣也白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