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南已经微醺带了点醉意了,“你们后天军训?明天就飞平城了?”
“嗯,”秦默喝得也不遑多让,捏了捏眉心,“明晚的飞机。”
“顾清越怎么办?”陆司南点了根烟随口问。
提起这事秦默内心涌起点烦躁,“什么怎么办?”
“你跟我装什么,”陆司南嗤他,“接下来一年怎么办?走之前还僵着,不想在一起了?”
沉默了很久。
他拧起眉,随后开口:“本来就没想在一起。”
一字一顿,他吐字清晰无比。
越过繁杂的人声和飘忽的车笛声,落在顾清越的心上。
她也就没再往前去,转身走了,打车回到那家甜品冰室,一个人一连吃了三份冰淇淋,一直在窗边坐到了晚上。
后来就是理所当然地互不低头,她也没删他的联系方式,但他临走前的信息也全当没看见。
几天后林青音意外车祸过世,她这才知道顾远山其实一早就准备好了带她们出国。
她知道她就算不同意他的决定也没意义,所以,出国,与过去告别。
在机场登机前她其实模糊地意识到这一走大约与他就是永别了,只是她情绪差到极点,生活糟糕到无法挽回,已经没有心思再放在别处了。
那年夏天,就以这样糊涂又清醒的形式画上了终结。
秦默从没想过会是这样,挫败地抱过她,嗓音发涩:“为什么不问我?”
顾清越觉得好笑,“问什么?问你为什么不想跟我在一起?”
他们都这么骄傲,就像重遇之后直到现在他也没主动开口问过她到底为什么连句告别都没留下。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秦默头一次觉得语言苍白。
她整个暑假忙得很,与他见面不多,连话都说得少,常常一条信息要隔半天才有下文,他也有脾气,那时又没有这么细心,只觉得不对却又没有深究。
“我现在知道了。”
她那时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让她在经受这么多打击之后还要冷静思考每句话背后的意思未免难为她。
“扯平了,是你自己口不择言,所以之前我问过你是不是想跟我在一起,”顾清越勾起唇角,眼圈却红了,几乎带着点哭腔:“想也没用,你自找的。”
把人按进怀里,秦默哑然,喉间酸涩难忍,“怪我。”
两人都没有再问假如没有这件事,互相还能不能按着最初的预想走下去,安静地平复了许久情绪。
年少时候的喜欢疯长,却没有匹配相应的成熟和解决问题的心智,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指向了必然的结局。
幸好她这些年足够坚强。
“未来一起走吧。”秦默擡手抚过她的发端。
清冽的声音坚定又温柔,“不会放开你了。”
顾清越闷声笑笑,“秦老师血赚。”
“是。”
“承蒙顾老师不嫌弃。”
日光变换角度在脸上移动,顾清越看见从侧边走过来的褚彬蔚才拍拍衣服放开了他。
褚彬蔚走近,一脸姨母笑,“嗑到了。”
顾清越:“我也嗑到了。”
“我是说,你和小陆总即将到来的婚礼。”
“……”说不过她。
褚彬蔚眼珠子一转就想转移话题:“怎么不进去?”
嘴炮王者顾清越怎么会轻易让她成功,随口就来:“为了让你也嗑到。”
礼堂内的展演马上就要开始,郑陆英的催促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秦默笑笑拉过她,“要进去了。”
校道旁的梧桐已经只剩枝杈,树底来回跑过几个人,顾清越看见了只觉得古怪,可怎么也没预料到,意外来得这么快,又这么突然。
百年校庆人多嘴杂,蓝叶淇为了不让别人听见她们的谈话特地绕了两个转角找了个角落,这边侧面的玻璃门因为面对着外教宿舍楼,是常年上锁的,平时不会有人往这边出入。
可今天也许是因为校庆活动杂多,所有曾经紧闭的门现在都虚掩着,但蓝叶淇没注意到,顾清越也没有。
这会儿三人还说笑着没离开,玻璃门就从外面被用力推开,一前一后进来两个年纪轻轻的生面孔,藏在围巾后看不见的表情狰狞可怖,身上的戾气浓得化不开。
她们步伐很快,经过顾清越身边时带起一阵凉意。
冷着音调侧脸喊了声:“ept?”
确认之后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顾清越心间升起不祥的预感,拉起褚彬蔚的手就往身后推。
电光火石之间——
她似乎隐约看见了金属的冷光从眼前一闪而过。
是匕首。
还是没写到收网……
所以明天连更一下